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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片刻沉默,窗外夜风不知何时悄然止息。“为宓罗而来。。。。。。”男子喃喃道,唇角一丝笑意,难掩讥诮。

“先生避世已久,暄深知若要打动先生,实非易事。如先生所说,此次正是孤身而来——路遥无趣,先生不妨同我一道前往川西。”如是说着,不等主人邀约,暄拂衣而坐。

阿七便也席地跪坐在暄的身旁,借着火光稍作打量,只见那男子上了些年纪,鬓发灰白,细眼长眉,右额一处浅疤,不知是刀伤抑或烫痕。

男子终是搁下手中的墨斗,侧身将炉中炭火稍稍拨亮,“携美同游,又岂会路遥无趣。”

暄微一挑眉,未及发话,便听男子又道:“同去川西,难亦不难——”抬手一指阿七,“若事成之后,王爷舍得将这女人暂留宓罗,在下即刻随王爷启程。”

阿七恰是一身男装,此刻心下一沉,隔着炉火望向男子,对方也正直望过来,视线相接,两人都未作闪避。

“为示诚意,将妻女交与同盟为质,并非只是宓罗人的规矩。”男子仍将目光落回暄的面上,冷冷追问道,“在下的提议,王爷是否应允?”

“据我所知,”只见暄神色自若,“先生虽心有九曲,却亦是如砥坦荡。既对此番衍西之行有所耳闻,又何必故作此问?”

“若丰先生信不过殿下,”不等对方开口,阿七突然郑重道,“云七甘愿依着先生所说的规矩,以身为质。只不过——”说至此处黠然一笑,话锋立转,“先生亦要有十成把握说服川西伯,将密公主交与殿下。”

男子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放声大笑,“王爷果然不肯,也难怪王爷不肯。”又对阿七笑叹,“许或我的徒儿真不及你!”

阿七笑着道声“不敢。”

暄将阿七放在膝头的双手轻轻一按,含笑道:“内子素爱顽笑,先生不必当真。不知先生高徒,尊名若何,又是谁家少年才俊?”

“原来王爷竟是不知。不敢有瞒王爷,丰弈唯有这一个徒弟,正是姬堃之女——名唤姬亓,小字齐儿。”男子淡淡说着,向身侧木匣中取出三只酒盏重新摆好,“殿下、夫人若不嫌水酒粗淡,不妨边饮边叙。”

酒倾入盏,梅香立时四溢开来,望之更是明如珀,清似泉。

宾主临窗而坐,一同执杯,主座男子先干为敬,饮罢笑道:“川兄莫看这间酒肆稍嫌简陋,却备着镇上最好的青梅酒。”

客座之人已稍有醉意,却仍是举杯饮尽,“上年来时,犹记得宗毓兄滴酒不沾,何时竟也如此好酒了?”

宗毓不答,微笑着将折扇一收,击扇歌道:“世事千古难有常,对美临江醉黄粱,心作百转思,不若入此觞——”

本就是玉树般的翩翩公子,而这唱咏间的洒然风度,已令在旁的姬人看痴了。

川五不禁拊掌而笑,“这首川中劝酒辞,本该对着佳人美酿,只言风月,为何听宗毓兄唱来,倒多了几分寥落呢?”

“川兄既能听出其间寥落之意,”宗毓笑着复又执起一杯,“又何必再来问小弟?”

川五神色微变。

宗毓命姬人们退下,一面亲替川五添酒,一面道:“边乱既定,孛彗亦殁,局势未见明晰,反而愈发混沌起来,川兄不觉此间必有怪异么?”

“我倒未觉怪异。”川五道,“何况宗毓兄所言,本非朝夕之事。”

“大公子可有音信传来?”宗毓因问,“如今我这里,莫说是京中,连江南的消息亦难得知了。”

“现下我所知的,只怕还不及宗毓兄。”川五苦笑道,“你我只需做好本分,余者也不必枉自忧心。”

“叫我如何不忧?”宗毓摇头轻叹,“莫非大公子果真以为宸王已坠江而死?”

“即便未死,大势已去,孤身流落边地,想来亦不足惧。”川五道,“他已将自己逼入绝地,纵使逃回京城,也难有生路,反倒牵累其父,更添凄凉。”

“不错。宸王若是活着,”宗毓道,“必不会回京中。可若不回京中,又会去何处?”

川五道:“听闻坠江处,将入埈川地界,距定洲已是不远,且定洲又有靖远侯,可谓地利人和——因此我初时想着,许该是去了定洲。”

宗毓轻笑道:“非但川兄如此料想,只怕人人都是如此。”

“不错。但宸王不会因此便有所顾忌——宗毓兄还看不出么?由祁地迎亲而始,到埈川坠江而止,此人最擅长的,不正是步步险棋?”

“险中求胜,川兄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照小弟的浅见,宸王殿下的手段,险则险矣,却更倚仗一个‘奇’字——不循常路,出其不意。”

川五拧眉道:“宗毓兄是说。。。。。。”

“当日宸王埈川遇袭之地,与而今坠江之处,乍看毫无相干,实则大有玄机。世人都说川道艰险,却不知衍西川中之间,自有捷径。故而不是定北,亦不是江南,而是——”宗毓缓缓道出两字,“川中。”

川五恍悟:“如此这般!多亏宗毓兄,我定速速报与承颢知晓!”

宗毓谦然笑道:“许或大公子已早有所料。”

“宗毓兄心智过人,川五远不能及,实在汗颜。”川五道,“难怪慕南罂虽素与府上不和,却独独对宗毓兄青眼有加。”

“实不敢当。”宗毓道,“说起此事,倒有些旧时机缘。慕将军乃领兵之人,好机关之术。而十余年前,小弟曾有幸聆听梓桐先生讲授此术。”

“宗毓兄说的可是丰先生?”川五讶然道,“大公子寻访此人多年无果,却竟与宗毓兄有师徒之谊!”

宗毓叹道:“可惜仅一面之缘,此后再无音讯——川兄亦知梓桐先生为盛名所扰,不胜其烦,避世已久。”

“当世唯一的彭夔传人,通晓兵阵奇门,机关异器,”川五亦叹,“前朝康邺得彭夔而得天下,彭夔后世弟子,想不被盛名所扰,亦是难事。”这厢自顾喟叹,未留意宗毓已将目光投向楼下的熙攘街市。

原本不过是无意一瞥,只见道旁恰有个投壶博戏的摊子,围了恁多人,内中一名高挑男子,另有一名少年,尤为惹眼。少年连连得中,孩子般又跳又叫意兴正高,身侧男子则面带浅笑,抱臂旁观——

这厢少年扬臂又投出一记,对男子道:“若再中三回,需得陪我再看一出傀俑戏才行!”

男子听了便有些哭笑不得,“翻来覆去总一个曲目,记也记下了,倒要看多少出才够?不如回去我给你演吧!”

“你演我才不看!”少年倒似被那男子宠惯了,全不领情,自顾瞄着地下的锡壶,“哪有那些傀俑好玩!”

边说着,果又连中,周遭一片轰然叫好声——少年咧嘴一笑,向衣摆上蹭蹭两手的浮土,分开人墙走了出去。

眼见两个身影没入人群,宗毓这才收回视线,此时再想,比之少人能及的技艺,少年眉眼间的飞扬神采,更令人驻目——却听川五从旁道:“宗毓兄?何事看得这般入神?”

宗毓便道:“近日镇上接连几场盛事,赛锦、赏花、斗酒,城中城外都热闹非常,川兄不妨多住些时候,容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川五倒也欣然应允,“听闻今岁油桐花开得格外好,是百年难逢的胜景,此番定要多多叨扰几日了!”

宗毓笑道:“小弟正正求之不得。”

川五便叹:“若说起前次川中有此胜景之时,当是‘帝后同游’——可惜如今只能在那傀俑戏中才得一见了!”

却说离方才那投壶摊子不远,当街支起高台,竖一面细绢白屏,四周围得里外三层水泄不通,里头正摆了出傀俑戏,演的亦恰是为后人津津乐道的一段——花开极盛,帝后共赏——说的便是公子恪与孝敏。

阿七让暄背着自己,两手撑在他肩头,伸长脖颈望去,只见那白屏上绘了山影云霭花树楼台,而台前被丝线牵引着四肢的木制傀俑们,或行或驻,或是踏马赏游,或是凭栏观景,个个活灵活现。

弦乐起时,两个傀俑移至最前,一个长袍执扇洒然倜傥,一个簪花着裙娉娉婷婷,不消想便是年轻帝后,扮作寻常赏花男女,油桐树下初初相见,便各自情愫暗结——百多年前的一幕,藉此惟妙惟肖的重现世人眼前。

谁料这一回接下演的,竟不是照着原来的本子——眼前蓦的一暗,丈许宽的暗色丝屏徐徐展开,屏上重墨渲染,浓云密布,好似薄暮过去,夜色降临;与此同时,绵软丝竹变作喧然锣鼓,更有金铁相击之声,赫然一副征战之象。

底下正不明所以,便听屏后一个沙哑年迈的嗓音高声诵道:“龙夔宝铁,云甲苍苍。撼天地兮日月,威四海兮人皇!”

周遭喧嚷忽的沉寂下来,绿荫外仍有烈日高悬,在场众人却无不震慑于一股森然之气,仿佛断了线的傀俑,一个个立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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