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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查验了勘合,随手指了间屋子让阿七歇息。阿七见房内已住了一人,便取出一块银锭递上,笑道:“有劳。”
那驿站的差役便笑着接了,“不是兄弟招呼不周,这两日实在忙得紧!”说着便引阿七过后院雅舍去。
阿七心念一动,低声问道:“小弟在虞大人跟前当差,前两日自青城出发,一路倒见了好几队押运货物的商队,不知——”
“哦?大人竟是虞大人手下?”那差役赶紧退回两步,凑至阿七身侧,面上堆笑,谄媚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我们弟兄多亏了虞大人拂照。实不相瞒,如今驿道都封了,如何见得着商队,那些都是沿漕几个州县运来的漕粮!大人在虞大人跟前行走,竟不曾听说?”
“哦。”阿七轻轻一笑,“小弟前些时候刚办了一段时日的外差,如今又要往北去,这些消息竟不曾听闻。”
那差役便陪笑道:“大人公务如此繁忙,没听到这几日的消息,也是有的。”
阿七又问:“只不知要运去何处?”
“这——”差役含糊笑道,“兄弟们只管迎来送往,伺候好往来的大人;漕粮输运这般大事,便不好妄言了。。。。。。”
“那是那是。”阿七连连点头。这时恰好走到一处空房,差役便请阿七进去,自去准备热水饭食。
阿七掩了房门,暗自琢磨——如今四方时有外敌侵扰,国库库粮十之有七,需倚仗陵南三州供给,这虞肇基把持三州漕运,非但陋规甚多,欺下瞒上,且暗中滞扣漕粮,夹带禁物,衍帝必是早有听闻,但碍于宰辅肖瓒,有所顾忌,方派了陈书禾暗中巡视;虞肇基既已得了消息,将私藏的漕粮由驿道运走,也在阿七意料之中,只是不知要北上运至何处?又是作何用途?原本准备天亮绕城而过,但一想到靖州城夜间无故提早封城,莫不是要将漕粮藏在那里?有心先去靖州一探究竟——只是此事与自己此行无关,且耽误时日,正为难,听得门外轻响,却是那差役端了饭食过来。
差役道:“热水片刻便得,前头又来了投宿的,还得去招呼着!”
阿七便道:“不敢劳烦!小弟若用时,自去取来便是。”说着将差役送出门去。
回来和衣躺在榻上,不多时便听前院人声嘈杂,似是来了很多人马车辆。
料想是白日里遇见的车队,便在房中静静等着,直到人声渐稀,方悄悄开了门出去。
夜色已深,院中寂静无声。躲过巡视差役的耳目,溜进后一进的院子,只见院中几架板车一字排开。走到近前,伸手向布袋缝里探了探,内中装的果然尽是谷米——暗道,这虞肇基果有异心,只是不知,他暗中仰仗的是谁?如今可与宁王抗衡的,除去肖瓒,还有储君一党及任氏,若是肖瓒,倒也说得过去;但照眼下的情形,只怕另有其人。
忽又想起日间杏林中遇见的带着乌木箱赶路的男子,只怕他们也转上了官路——一念至此,阿七原路退出后院,准备去库房瞧瞧。
仔细听着四下的动静,摸黑穿过一片园子,不期然脚下突然一绊,险些栽到地上,紧接着便见寒光微闪,冰冷的剑峰已指在颈间——
对方出手太快,惊惧之前,阿七倒先愣了一愣。片刻间回过神,借着远处驿卒房中的微光,只见对面的男子正微微笑着,侧头看过来。
没等她直起身,便听那人不疾不徐的低笑道:“我倒想看看,今次你要如何逃脱?”
阿七既惊且恼——苏岑如何此时北上?难道不是已随陈书禾去了青城?心思转了数转——莫非,被陈书禾暗中安排前去护送宁王世子的心腹,便是苏岑?一时倒忘了害怕,只想着如何将这消息传回陵溪。
苏岑见阿七一脸的木然,便将剑锋向她颈上轻点了点,沉声道:“还不走?”
阿七便也压低声,开口问道:“去哪?”听来倒像是与他商量。
苏岑顿时哭笑不得,冷了脸道:“少废话!”
于是阿七便被剑一路指着,进了苏岑落脚的偏房。
阿七一边想着脱身的法子,一边笑道:“公子只管放下剑便是,老这么擎着,倒怪累的。”
苏岑也笑道:“我知你靴中藏了匕首,不如取出来给我,用匕首比着,也轻便些。”
阿七暗暗咬牙,只得乖乖将匕首交给苏岑。
苏岑收了剑,将匕首架在阿七脸侧晃了晃,“如此确是轻便多了!冯知州果然好眼力,不知那画中的宅子寻到没有?”
阿七终于怒道:“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苏岑见她恼了,心中顿觉说不出的顺畅,自己也有些诧异。
阿七见对方片刻间眼神变了几变,不知作何打算,索性不再言语。
苏岑又问道:“手中勘合从何而来?”
阿七瞄了一眼苏岑现下所穿的灰布短袍,料定他是扮作送公文的差役投宿,便道:“如今四十两银子便可买一个,有什么稀罕?若有相熟的,三十两便得。比起乔装改扮,岂不便宜?”
苏岑见她故意打岔,轻轻一笑:“你既不肯说,我自去你房中看看便知。”
话音刚落,阿七只觉眼前一黑,接着便人事不知。
再次醒转,只觉胸腹被硬物硌得难受。睁眼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横绑在马背上,苏岑正不紧不慢牵了马往前走!却是苏岑趁着天黑将她掳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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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驿站暗中带走。
一想到自己刚出陵溪便被人擒住,阿七心中一急,奋力挣扎,冷不丁大头冲下直栽了下去,不禁“啊”的一声惊叫,倒也没摔在地上,只是整个人头朝下挂在马腹一边。
原来那苏岑将阿七的手脚绕过马背绑牢,即便阿七乱动,也只能绕着马肚子转圈。
如今头冲下吊着,手脚勒得生疼,而马蹄不时踏起尘土,直打在脸上,心中恨不能即刻将那苏岑大卸八块。
苏岑头也不回,“劝你还是别乱动的好。”
阿七脸上憋的通红,又挣了几挣,突然咬牙道:“你折腾我便罢了,如今这样勒着,不出二里地,马皮便要磨破了!”
苏岑一听,果然停下脚步,踱到马侧仔细瞧了一番:“不说我倒忘了,若伤了我的踏雪,可如何是好!”说着便抽出阿七的匕首将绳子割断。
阿七吓得赶紧扣住马鞍,大喊:“哎哎栽下去了!”
苏岑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拽下马来。
阿七一时站立不稳,歪坐在地上。苏岑俯身将她脚踝上的草绳割开,又用绳子一头将她双手绑牢,另一头系在马上——想想仍不满意,便从马背上取下阿七的鹿皮背囊,挂在她身上。
阿七恨得几乎吐血,高骂道:“苏岑!你最好不要落在我阿七手上,否则——”
苏岑跃上马背,听她如此说,便回头笑道:“说些好听的,我就让马跑得慢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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