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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坤这番话插科打诨,全然没有将军的官威,把众人摆到平等的位置,可二人不能不给面子,向他遥施一礼,坐了下来。此时酒宴已到尾声,常坤问道:“安之,现在诸事都已办妥,你们何时启程?”
王辉看了看扶余二人,道:“刚刚从兖州运来一批雪盐,还要同金掌柜与扶余掌柜交接,加上结算装船再有四五天便能出发了。”常坤当然心领神会,笑道:“那最好了,我来登州前已经安排人把船保养完毕,这几日就到了。老王这次要陪你们走一趟,一来他了解周围海域航线,二来大家熟识又是自己人,办起事方便不是?”
王辉笑道:“如此甚好。”而扶余光、金玉仲闻言却低下头,让王辉心里很纳闷,这两个人为什么那么怕王伟,他虽是杀气逼人,还不至于到无法亲近的地步吧。
朱玉娇把眼神投到了王辉身上,近二十天两人没有亲近了,看着王辉变黑削瘦的脸庞,她心里既心疼又期盼,窦开的少女心里满是情郎,连旁边耿欢跟王元龄的新罗小妾说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两人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掩嘴笑个不停。
酒宴散后,常坤径直回莱州,王伟夫妇留下来交接盐场,安排出行事宜。刘文远带了王家护卫闪亮登场和王伟见面,结实的铠甲,黝黑的箭弩,让王伟感叹不已,一叙出身,都原是军中同袍,那还等什么,上酒!
等王辉摇晃着进入卧房,等他等的心焦的朱大小姐早就扑上来,勾住脖子,丝毫不嫌他满嘴酒气一阵狂吻,王辉同样胸中欲火翻滚,粗暴的撕开她的衣衫,将她按在床上,巫山云雨整整一夜。
第二日整整一天两人没出房门,似乎大家早就习惯了他们如此,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倒是晚间时王元龄的小妾怕他们饿了,还亲自端了饭菜去送饭,被王元龄一把扯了回来,拉回房中好好给她上了一课。
事情交接很顺利,到第四天都已全部完成,海鹘船停在了港里,扶余二人的货船也装满货物,准备起航。
好好休整一夜,第二天一行人奔赴港口。王伟带了军士们早在栈桥等候,因为不是上战场,他穿了一身便装,而军士们却毫不含糊,俱是甲衣利刃。因唐崇赤,五十名甲士站在那里,一片火红,萧杀之气十足。
王辉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海鹘船,后世浏览的只是图片而已,这艘船长
多米,宽近
米,船型头高尾低,前大后小,属于中等船只,船身两边各置六块浮板,远远望去如同张开翅膀的海鸟。船舱是用生牛皮覆成,并做成城墙状,墙上加搭了半人高的女墙,女墙留方形舷窗,想是装备了八牛弩一类的强弩,弩尖探出,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船头首桅约
米,主桅高直达到了
米,船首两侧密密麻麻是每边
支的长橹,甲板上遍插牙旗,唐字大旗在最高处迎风招展。
扶余光和金玉仲的船停在它旁边,同它一比,足足小了一倍,两船吃水线压得很深,这次回航二人信心满满,货物都堆到了甲板上,水手们协助伙计忙碌着扎紧苫布。
随着王伟一声令下,军士们开始登船,分别的时刻到了。刘大海和王俊挥手同众人告别,王元龄的新罗小妾哭得稀里哗啦,拉着他的衣襟不让他走。王元龄苦笑道:“每次和我分开都是这样,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虽这样说,流露出的无奈中泛着丝丝幸福。
朱玉娇连劝都不劝,带着耿欢送她的婢女跟在军士们后面抢先跑上船。王辉、张仲阳齐齐向王元龄做了个鄙视的手势,领着王向璋及王氏商行的管事伙计,随后登船。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众水手一起发力摇橹,海鹘船划了道优美的弧线,轻轻巧巧离开码头,游进大海。舵手稳稳将船控住,望斗上的水手大声呼喝,主帆慢慢被升了起来。
站在船头让人感到胸中立时有了激昂的豪气,王伟在指挥平台上让军士们各自归位,,想来此前早就进行过多次演练,所有人均跑动起来,除了当值人员,众人将兵刃全部归架,扯帆绞绳,瞭望指挥一切有条不紊。
进入作战室,是另一番景象,宽大通透,海图高挂,一条长案旁摆满军中矮凳,主将位直对窗口,远方海面一览无余,因为是冬季还摆了两只大火盆,烘得室内温暖如春。
王伟把众人召集在一起,取下海图铺在长案上,并让扶余二人拿来自己的海图进行对照,以期找到最佳航线。现在二人早就没有了战战兢兢的模样,军舰护航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荣耀,安全系数的增大,让他们放心不少。听到校尉大人要海图,争先恐后从怀中取出来递了过去。
王辉看到海图差点没有笑喷,朝鲜半岛秀美苗条的蜂腰,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全被画成了菜刀状,星星点点的岛屿缺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后世韩国最著名的旅游胜地济州岛,竟在图上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