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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小姑娘被抓了吗?兄弟?”他似乎在穿衣服什么的，“你们南方人总是栽在男女关系上面，不过，不要紧的，现在你在哪?派出所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不知如何解释，“听着兄弟，我现在需要一个担保人。”
“你当然需要保人，兄弟，别紧张，有我啦！”我听见听筒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他在穿裤子。“有什么怕的呢?男女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告诉我在哪个派出所，我十分内赶到，赶不到你再打我一拳。”
“不是派出所，是柚子会所。”我表示感激。
“哦——”他顿了一下，“那地方我知道，名气很拽，美女如云，你真会挑地方，难怪你拒绝宵夜，我完全理解。”
“别瞎猜，你只要答应我来就万分感激了！”我说。
黑色商务车在我和小马通话间早已抵达柚子会所门口，因为接待经理没下车，所以我也无法下车。
我们都在等担保人的出现。这让我想起李小敢背着她的酒鬼父亲从台阶上一步步往下挪的场景，当年我停车的地方毫无疑问正是我们现在停车之地，既有点儿魔幻又有点儿让人泄气。可我当时无债一身轻。所以说有些看上去很好的事你一定不能去做，否则会把自己弄得遍休鳞伤，这是经验之谈。当初假如我对李小敢没动恻隐之心，我就不会无缘无故地挨上几刀。当我每一次在心底里拒绝的时候，就像这次，我还是没有逃过恻隐之心的诅咒——一个人常常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关键是你还得去求一些你八杆子都不想与他们有关系的人。
一辆黑色路虎从对面驶来，头对着头停在商务车前，车灯发出刺眼的白光，小马一身白从驾驶座上开门下来，接待经理赶紧打开商务车门，他准确地判断出来者必是我的保人，然后马上变换出摇尾乞怜的谄媚状态（有些人生来就是这块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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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把衬衫重新扎了扎，以便对得起路虎车刺眼的灯光。
小马和接待经理简单交流之后一起走进了柚子会所，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大厅深处。我还坐在车上，因为商务车司机在后视镜中警惕地盯着他们的猎物，这种时候我只好委屈自己以免下车尴尬。半个小时后小马和接待经理才走出来，小马竭力装出放松的样子，可我看出来多少有些勉强。
“没事，帮你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去把衣服换了吧！”
我怀着无地自容的心情去存衣柜处换了衣服裤子，脱下纸内裤那一刻我有一种解除枷锁如释重负之感。有些东西轻如鸿毛，却让人觉得万分沉重，比如该死的纸内裤。随后我走出柚子会所，上了小马的路虎车，他的车灯一直亮着，白得发紫，空气中有些蚊蛾在光柱中来回穿越，我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劳烦兄弟送我到床单厂门口，我得回去躺一下。”
车在凌晨的街道中穿行，城市中最早的人就是那些挑菜进城的农民，刺眼的车灯不时打在那些人身上，真够刺眼的。一刹那间我又想起我母亲，她在世时和卖菜的农民一样早。我居然把她老人家的骨灰弄丢了。
“我给你订了一间酒店客房，就在床单厂附近，严格来讲就是原来的床单厂东区，你还记得原来有一栋灰白色水磨石的办公楼吗？就是那里，现在成了五星级酒店，我们原来住的仓库即将被夷为平地，那种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悉听尊便，兄弟。”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只要有一铺床可以躺下就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