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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克带着奎托斯和芙蕾雅穿过国度传送门,回到了国度之间的树屋。看到建在世界树上的树屋,连芙蕾雅也不禁赞叹矮人的建筑竟能如此神奇。
几人推门进屋,屋子里篝火还在燃烧,布罗克直接就走到熔炉附近去,锻造新的盔甲了。提尔不在,或许是在屋子里休息;芙蕾雅抚摸着周围的家具,或许是很久没有过家的感觉了,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怀念。
她之前生活在巨龟查尔力的身下的小木屋里,查尔力身形巨大,比尼德霍格还要大上几倍。它是一只老龟,没人知道芙蕾雅从哪弄来的它,或许在芙蕾雅来之前它就已经生活在那里了。在巴德尔死后她再也没回去过她的小屋,查尔力也独自度过了芬布尔之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奎托斯推开阿特柔斯房间的门,正赶上辛德里从里面准备出来,他看上去有些生气,不情愿的对着奎托斯说:“你最好把他的脑袋拧回去,而且拧紧点。”
阿特柔斯坐在屋子里的木桶上,不开心的看着两人。
“你回来了。”阿特柔斯看着奎托斯说。
“你准备回答我了吗?”奎托斯严肃的问道。
“回答什么?”
“你去了哪里?见了谁?是奥丁吗?”
“什么?你是这么想的?”阿特柔斯看上去十分疑惑。
“回答我,你是不是去阿斯加德了?”
“不!当然不是!”阿特柔斯跳下木桶,走到窗边,“但要是我去了又怎么样?这是我的未来,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是我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如果你想要我信任你,就说实话。”
“实话就是你现在是个大混蛋!”阿特柔斯走过奎托斯旁边,气愤的走出了屋子。
密米尔喊道:“孩子!你知道这种方式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想法…够了!”奎托斯拿起背后的密米尔,跟着阿特柔斯快步走出了房间。
阿特柔斯不停的渡步,手也不断的挥舞:“他从不相信我!他有秘密就可以,妈妈有秘密也可以……”
“这件事和你妈妈没关系,是你撒了谎。”奎托斯将密米尔放到桌子上,手握成拳头向下虚晃。
“也不知道我是和谁学的。”阿特柔斯冷哼道。
“你够了!”密米尔沉声喊道。
“你什么时候站在他那边了?”
“从你不讲道理而他讲道理的时候!”密米尔说。
提尔端着煮好的大锅走到了桌子旁边,布罗克和辛德里也围了过来,几人都围在阿特柔斯旁边,担心的看着他。
阿特柔斯叹了口气,说到:“听我说…我只是在考虑去找奥丁,但我发誓这是有很充分的理由的…”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你去找奥丁。”芙蕾雅说。
“他只会蒙蔽你的头脑。”提尔缓缓说道。
“可我是为了大家去的,”阿特柔斯解释道,“我得阻止坏事发生。”
“它已经发生了!”密米尔喊道,“你看看我!看看芙蕾雅,看看提尔!是奥丁让我们四分五裂!”
“怎么所有人忽然像猫叫春一样嚷嚷起来?”布罗克插嘴道,“阿斯加德?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怎样?”
“真棒,我看现在所有人都在反对我。”阿特柔斯看着大家,脸上写满了不甘。
奎托斯走到阿特柔斯面前,用手握住阿特柔斯的肩膀,严肃的声音稍稍有了一丝恳求:“你必须选择自己要成为什么人。你是要继续说谎,对我隐瞒?还是要做我的儿子?”
“选择?我从来就没得选。别管我了。”阿特柔斯说着就要离开。
“听我说,阿特柔斯…”
“放开我!”阿特柔斯想要挣脱奎托斯的大手。
“听我说!”
“我说了,放开我!”刺眼的光芒从阿特柔斯身上喷发而出,无数的光球围绕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在呼吸之间变得巨大,鬃毛从他的身上长出,他的四肢也都变为利爪,阿特柔斯失控变成了那只巨熊!
“什么鬼?!”布罗克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变形,不禁大骂出声。
巨熊一掌将奎托斯拍到一侧,奎托斯的身体狠狠撞在火炉上,带着新做好的炖菜砸在了炉子中。熊四肢着地重重的拍在地板上,它面前的辛德里吓坏了,边后退边举起双手:“阿特柔斯!是辛德里!你,你要控制住你自……”
巨熊一掌扇在辛德里头上,把辛德里拍倒在地面上。它向前冲去,直接撞碎了树屋的大门,直奔国度传送门而去。巨熊的速度太快,脚下一滑,翻滚着来到了国度传送门旁边。随着光芒消散,巨熊又变回了阿特柔斯,阿特柔斯拿出世界树种,狠狠敲打在门上:“快啊!”
“儿子!”阿特柔斯回头望去,奎托斯伫立在门口,高大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那里,但和树屋相比他的身形显得如此瘦小;阿特柔斯犹豫了半分,接着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国度传送门中。
阿特柔斯重重的摔在雪地中,周围的冷风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趴在地上向周围看去,周围是一片森林,雪花不断的从天空上飘落,冷风也一刻不停的吹打着他的脸,附近草丛中传出的沙沙声都能表明这是哪里。
阿特柔斯从地上迅速爬起,向着森林深处跑去,因为他看见草丛中的幽冥行者已经探出了脑袋,而且数量很多,一眼看去就有十几只已经露出了身子。
“米德加尔特的情况怎么变得这么糟了?”阿特柔斯边跑边自言自语的说。之前米德加尔特也有幽冥行者,它们是死去的人的灵魂没有到赫尔海姆而异变的战士,数量不算很多,符文保护的区域内更是一只都没有;但随着芬布尔之冬快要结束,九界的异变变得越来越多了,幽冥行者成群的出现在这里是最好的证明。
幽冥行者的数量太多,凭他自己是没办法击败它们的。阿特柔斯翻越几棵大树,又钻过了一个小洞窟,总算是将大批的怪物甩开了。
在逃跑的路上他看到了刻有咒印的树干,至少他离家不是那么远,当务之急是先找个落脚点,外边的雪好像越来越大了。
他边走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想救自己的父亲,但又不能透露铁森林的故事给其他人。如果他去阿斯加德的话,他就可以循着预言来行动,只不过那上说奎托斯最后会死去;但他要是被关在家里,又没有办法阻止那条预言的发生。
至少,去了阿斯加德话,可以盯住奥丁,控制住事态吧?阿特柔斯心想。
“真是的,我在骗谁呢,我又到不了阿斯加德。”阿特柔斯自言自语道。
森林上空一直有乌鸦的叫声,阿特柔斯没有注意到,乌鸦的声音已经从他落在地面上就跟着他了。
前面出现了带着红色树叶的树,阿特柔斯看着眼熟,忽然发现来到了个熟悉的地方。
“芙蕾雅的家?”阿特柔斯小跑前进,穿过雪封的小路,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空地,一棵巨大的古树长在山坡——准确来讲是龟壳上面。
“噢,不,查尔力?”阿特柔斯走到巨龟的附近。巨龟的身上和四肢都落满了积雪,它背上的大树也和周围的树一样变成了枯树,上面的树叶寥寥无几。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的雪堆没过了它的半颗头,它似乎很久没有动弹过了。
阿特柔斯轻轻的抚摸着巨龟的头,嘴中反复呼喊它的名字,终于,查尔力的鼻孔喷出一口水雾,缓缓睁开了眼睛;它看上去十分虚弱,连眼皮也只能抬起来一半。
“噢,太好了,大家伙。”阿特柔斯摸着它的眼眶,“我得让你暖和起来…”他看向查尔力身下的小屋,小屋原本就在查尔力肚皮下面,它匍匐在地的时候只能露出屋子门框的一角,只有它完全站起来的时候才会露出木屋的全貌。
阿特柔斯安慰着巨龟:“你要站起来,我才能到屋里去…你能站起来吗?”
巨龟又吐出一口气,它浑身开始抖动,以极慢的速度缓缓移动着,阿特柔斯口中念着芙蕾雅之前开门时的咒语,想要帮助它站起来,可惜没有任何效果,看来他没办法使用华纳神族的魔法。
“加油,加油,你可以的,查尔力!”阿特柔斯看着门框渐渐显现,向着门框冲刺,一个翻滚滑进了屋子里,查尔力也无力再支撑起自己庞大的身躯,再一次瘫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没有了往日的生气,两扇窗户都敞开着,藤蔓从窗台上蔓延进了屋子,把窗台上的碗和书籍都推翻到了地上;积雪和落叶散落一地,书架上的书也都落满了灰尘。
阿特柔斯关好窗户,从周围收集了一些树枝和树叶,又拿了两本地上的书,把它们都放在空荡荡的篝火架里,掏出打火石把它们点燃。火渐渐旺了起来,墙面上的冰霜和地上的积雪渐渐化掉,屋子中渐渐多了一丝生气。
查尔力发出一声低吼,阿特柔斯坐在地上笑着说:“不用谢,大家伙。那么…现在我要去哪好呢?”
查尔力又发出一声低吼,阿特柔斯摇摇头:“不,我不能留下来。”
窗外忽然传来当当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鸟嘴敲打木头的声音。阿特柔斯看着窗户,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把木窗打开,窗边的树枝上站着一只黑色的乌鸦,乌鸦的眼眶是红色的,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正紧盯着阿特柔斯,它扇动翅膀,露出身上几根红色的羽毛,嘎嘎的叫了起来。
查尔力忽然吼叫了一声,阿特柔斯赶忙说到:“没事的,伙计,它是来找我的。”
乌鸦飞进屋子,落在研磨台的木桩上,嘎的叫了一声。阿特柔斯看了看燃起的篝火,火焰烧裂木头的声音让他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乌鸦说到:“行,我准备好了。带我去见他。”
乌鸦向着窗外高昂的叫了一声,外边的乌鸦开始一只只的飞进小屋,五只十只一百只一千只…无数的乌鸦飞进屋子,它们在屋子里盘旋着飞行,将阿特柔斯围绕在中心,嘴中不断的嘎嘎叫着。阿特柔斯有些担心的看着周围的乌鸦越来越密,它们似乎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他围住了,包围圈外的光线越来越少,直至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四面八方旋转着无数的乌鸦。
阿特柔斯忽然发觉自己脚下的地板消失了,被长着植被的石块地面替代,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没那么寒冷。乌鸦渐渐散去,化为一根根羽毛,羽毛又消散在空中,数千只乌鸦就这么在他面前消失了,只留下最开始那只红色眼眶的渡鸦。
阿特柔斯看向周围,他居然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满是巨大的石头和悬崖,地面上除了绿色的杂草就是小石块,天空倒是很蓝,周围的气候像是米德加尔特的春天一样。天空中有一条长长的彩虹,不同于雨后弯曲的彩虹,那条彩虹是直直的,穿透云层,看不起首尾,像是空中的一座桥一样。
“在吗?奥丁?”阿特柔斯向着四下喊到,并没有人回应他。
渡鸦短暂的叫了一声,带着阿特柔斯向前面飞去。阿特柔斯赶忙跟上,拐了几个弯,在绕过最后一块巨石之后,一堵巨大的墙出现在他面前。
他面前的不远处就是神话中的哈林多尔之墙,足有一座小山那么高,石墙由一个个巨大的竖立着的巨石组成,底部刻着巨大的符文标识,上面的石头经过风吹日晒已经龟裂了不少,变成了大块大块的碎石和峭壁。高墙呈弧状,似乎是围成了一个圆,把中间的东西变成了一座围城。墙底上面插着几根极粗的金属凿子,已经绣的很厉害了。
“那墙壁!这里就是阿斯加德。”阿特柔斯惊呼道。他不知道奥丁用了什么法术将他带到这里的,仅仅用乌鸦就能穿梭于九界吗?真是可怕的能力。
阿特柔斯跟着渡鸦向高墙小跑着前进,周围有一些恐魔,渡鸦大大方方的飞了过去,阿特柔斯则悄悄从它们附近,穿梭于石头后面,快速的移动。他不知道这外边是什么地方,大概是阿斯加德的郊外,毕竟还栖息着这么多恐魔,不太适合生活。总之他不想耽误太久,能躲开的战斗尽量躲开好了。
见到奥丁之后他该说些什么呢?阿特柔斯边走边想。
“呃…嗨!我来当你的…徒弟了?但不是说我就为你效力了,你要明白这点,总之不是预言的形式…”阿特柔斯自言自语道。他想着对奥丁硬气一点,但却完全不了解对方,只能在这里空想。
等等…自己要怎么到墙的另一边去呢?阿特柔斯忽然想到这一点。虽然密米尔曾经讲述过哈林多尔的故事,但没提到过如何越过哈林多尔之墙的事,他只提到过,当初奥丁建造这堵为了阻挡巨人的城墙时,负责建造城墙的石匠的儿子在墙上留了个弱点,但他又没想起来要问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芙蕾雅怎么也在树屋里?她搬进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阿特柔斯胡乱的思考着,忽然听到前面有人的声音。
他向下看去,一个大坑里有不少人正在修建屋子,周围摆满了木桶、木板、布料和各种建造工具,下面看起来十分热闹。
“要帮忙吗?你,呃,好像迷路了?”旁边响起一个男声。
阿特柔斯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青年正坐在前面的木桥上,手中把玩着几颗石头。
“噢,我正在找方向。”阿特柔斯走上了木桥。
“这边没什么可看的,只有那面高墙。”
“有门可以进去吗?”
“不,没有。”青年站了起来,“除非你是阿萨神族。不过你是阿萨神族的话,你应该知道这点。”
他站起来后阿特柔斯才看清他的样子。他和阿特柔斯差不多高,留着黄色半长的头发,身上穿着米色内衬、蓝色的布衣,腰上系着一条棕色花纹的腰带,下面穿着普通的黑色长裤和皮靴,看上去就像…人类?
“我?不是…我是米德加尔特来的。”
“什么?不是吧,我也是!”青年脸上忽然露出喜悦的表情,他凑近阿特柔斯和他握起手来,“我是斯凯尔德。”
“洛基。”阿特柔斯回应道。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指了指大坑中的人们,“等等,你们都是从米德加尔特来的吗?”
“对!”斯凯尔德遇到老乡,看上去很开心,尽管这个老乡一身银色的细银薄盔甲,穿着布满花纹的战裙,背上还有一把看上去饱经风霜的长弓,总之和他并不像一路人。“众神之父从荒芜中救了我们,给了我们安身之处。”
阿特柔斯又指了指高墙:“没有门的话…我不能直接爬墙进去吗?”
“那个?徒手爬吗?”斯凯尔德疑惑的看着阿特柔斯,他可能觉得面前的小伙子脑子有些问题,“不行,你就不怕摔死?”
“呃,怕啊,你看那墙那么高!”阿特柔斯抬起头,靠近了之后他发现,墙上的落脚点和凸起其实很多,可能建造的时候也没找到那么大块的石头,只能靠碎石拼接到墙上。
“可是…奥丁等着我呢。”阿特柔斯摆了摆手,向前走去。
“你认识众神之父?”斯凯尔德赶忙跟了上来,声音忽然高了几度。
阿特柔斯撇撇嘴表示同意:“算是…他的徒弟吧。”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得意,但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
“不,会,吧!他都教你什么?”斯凯尔德的表情开始变得崇拜了。
“不清楚。”
“他还有多少学生?你会待多久?你和他都说些什么?”斯凯尔德说了一大串,看到阿特柔斯不回复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好吧,你不知道,我懂。”
“我要去爬墙了。”阿特柔斯向斯凯尔德挥挥手。
“噢,这个,我想想我能帮你点什么。”
“不,谢了,我得靠自己爬上去。”
“噢…不,我不是要和你一起爬,我的命虽然是奥丁救的,但不等于我就欠他一条命。”斯凯尔德连连摆手,他忽然看到了前面山脚下停留的渡鸦,指着渡鸦说,“那是…福金吗?福金是你的向导?”
“噢…对,福金,就是他带我到这儿的。”现在说不认识奥丁的渡鸦的话可能就暴露刚才自己说的那些了,阿特柔斯赶忙应声。
“尽管它是个好的向导,但可能不太了解爬墙。”看着阿特柔斯用绳镖将自己拉上高台,斯凯尔德高声喊道:“洛基,你看起来是个好人,我真的希望不会眼看着你死掉!”
“谢谢!”阿特柔斯也高声回应,他收起绳镖,向着凸起最多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旅程。
阿特柔斯右手努力的把住悬崖边缘,左手紧接着跟上,双腿发力,将自己送到了平台上。
他躺在石头上,头上沁出汗珠,微微喘息着。他在峭壁上挂了十几分钟了,终于到了下一个落脚点,前几个落脚点实在是太窄了,现在这个大了不少,还能让他躺下来歇一会。
阿特柔斯爬起来坐在地上,看着高处的风景。现在可以看清很远的地方的风景了,远处是一片片的雪白的山峰,似乎将这一片大陆围了起来,溪流和小块的陆地杂乱的分布在大地上,就像是…大地被巨大的石头砸裂了,碎石块散落得到处都是。
远处有一片湖泊,上面矗立着几座熟悉的塔楼,塔楼围绕着中心已经沉没到湖中一半的神殿。神殿和塔楼看上去都十分破旧,神殿更是斜着沉到了水中,上面似乎已经长满了水中植物。
“提尔的神殿…唔…难怪我们不能用它来这里。”阿特柔斯说。
当初国度传送间还可以用的时候,也就是米德加尔特的提尔神殿还可以运行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通过它来传送到各个国度,唯独阿斯加德的符文是灰暗着的,原来是被毁掉了。
阿特柔斯甩了甩胳膊,向上面望去。他大概已经爬了一半了,尽管作为斯巴达人和巨人的后代,徒手爬这么久也让他感到疲惫和脱力,只希望在翻过去之前他不要在半空中脱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