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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走进国度传送门。

“如果你还被束缚着,要如何去别的界域?”奎托斯问。

在他们初遇芙蕾雅的时候,他们曾一起通过国度传送间到达了亚尔夫海姆,但一小会的功夫,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拖拽着芙蕾雅回到了米德加尔特。奥丁的魔法将芙蕾雅困在了米德加尔特,无法去往任何别的国度。

“我制作了一个保护咒,让我不会被拉出别的界域。至少能坚持到我找到需要的东西。”芙蕾雅回答。

“那是什么?”

“把我束缚在米德加尔特的魔法之源。我们要把它找出来。”

“我会帮你,但…”奎托斯说,“但这改变不了我做过的事。”阿特柔斯已经被安全的带回了家,奎托斯尽管没有了后顾之忧,但芙蕾雅忽然找他帮忙,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我知道,”芙蕾雅淡淡地说,“所以这件事完成后我可能还是会杀了你。”

随着布罗克的锤子最后落下,国度传送门的世界树纹路上的华纳海姆的标志亮了起来,标志发出淡淡的绿色,像是有植物从门中冒了出来。

“哈,要是没有我,你们这帮混球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布罗克收起锤子,率先推开了传送门。

“我不记得有叫你来。”芙蕾雅低头看着布罗克。

布罗克不屑的笑了一声:“这地方重新回到地图上后,我就一直想去看一个酒友。我有预感,帮你们这些傻瓜一把呢个让我到我想去的地方,更何况…”布罗克抬头看看芙蕾雅,“我最近听说,她和你那个傻兄弟一起跑了。”

“弗雷……”芙蕾雅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什么,“他和这件事无关。”

“反正我的预感这么说的,我的蛋儿也一样。”布罗克哈哈大笑。

几人穿过国度传送门,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面前是比铁森林还要茂盛的森林,相比于约顿海姆各种黄色、橙色的植物和植被,华纳海姆的森林十分…正常,就像是十分茂密的热带雨林一样。周围的地面上长满了绿色的植物,叶子上布满了露水和昆虫;头顶上半空中的藤蔓比约顿海姆的还要多,而且十分坚硬,感觉踩上去也可以承受住人类的体重。

周围的空气十分湿热,月光穿过树叶照耀在森林中,显露出蒙蒙的雾气来。四下望去周围只有无数的植物,没有道路和分岔,一点有人生活的迹象都没有。

“这比穆斯贝尔海姆还要闷热。”布罗克一下子就后悔和他们来了。

“而且还差不多臭!”密米尔吸吸鼻子,“估计得怪芬布尔之冬,之前来的时候这里气候宜人得多。但如果能帮这两位得到安宁的话……”

芙蕾雅提醒道:“我只是暂时跟你们联手,密米尔。再深入就需要信任了。”

“得了吧,你很清楚奎托斯不是给你造成痛苦的元凶。”

“你们俩都是给我造成‘痛苦’的元凶。”芙蕾雅认真的说到。

这次轮到密米尔闭嘴了。确实,当初是他建议华纳神族与阿萨神族联姻来换取和平的,如果不是他的提议,芙蕾雅也不会嫁给奥丁,就也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些背叛的故事。

几人穿过藤蔓覆盖的碎石堆,由芙蕾雅领着向一个方向走去。四周看起来都一个样,如果没有人领路,他们或许这辈子都走不出这片不知道有多大的森林。

“不…我能感到,我的魔法正在消失…”芙蕾雅停下脚步。

“毕竟是芬布尔之冬嘛。”布罗克好不容易从刚才那个高台爬了下来。

“尽管我不太想这么做,不过……”芙蕾雅口中念出咒语,魔法光环覆盖了她全身,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华丽的老鹰。

密米尔瞪大了眼睛:“你其实一直都有办法绕过奥丁的诅咒?”

老鹰不断的栖息在前面的枝头上:“不,我是在你解锁了界域穿越之后发现的。而且这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这个形态极其受限。”虽然变成了动物,但是芙蕾雅还是可以用人类的声音说话。

他们走到一片神殿的废墟中。破旧的石柱和石板杂乱的散布在周围,倒塌的石墙将小路分割得支离破碎。尽管不太明显,但确实周围有人生活的痕迹。

“人们都去哪了?”密米尔说。

“他们一定离群索居,用魔法掩盖踪迹躲藏在荒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活下来了。”芙蕾雅抚摸着还未倒塌的墙面。

“阿萨神族真是犁平了这里,对吧。”布罗克说。

几人穿过神殿,经过了一棵又一棵古树,终于来到一片相对开阔一些的场地。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四人高的峭壁,树叶布满了峭壁,看上去像是山怪一样。芙蕾雅扇动翅膀,从峭壁上飞了过去。

布罗克拍拍奎托斯的膝盖——其实他是想拍拍他的肩膀,但他只有奎托斯的腰那么高,示意他把自己托上去:“这事儿谁都不许告诉。”

奎托斯没有应声,他蹲下来握住布罗克的双脚,将布罗克高高的抛了上去,随即甩出混沌双刃卡在边缘,将自己拉了上去。

布罗克高高飞起,落到地上的时候踩到了泥巴里,他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顺着泥巴滚到了一个小坑里。他摇摇头刚准备站起,却看到自己的脚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糟糕……”

“妈的!”布罗克被绳子拉住脚腕,倒在地上,绳子迅速将他拖拽到了一个树洞里,布罗克的谩骂声逐渐远去。

“我们该去救他,应该的。”密米尔咂咂嘴。

奎托斯跟着布罗克钻到树洞中,令他没想到的是树洞后面有着很大的空间,与其说是树洞,说是通道更合适一些。穿过通道,里面是山体的内部,月光从山顶的缺口中照射下来,将整个山洞照的透亮。地面上的杂草比外边少了许多,一些小路出现在地面上,应该是人活动的痕迹。一台巨大的捕兽器伫立在墙边,布罗克的脚上绑着绳子,倒悬在半空中,正不断的挣扎。

奎托斯抽出利维坦之斧,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周围的墙上布满燃烧着的火把,不远处的墙里还有几块开凿出的小房间,里面还有火炉和床。

“哟…这又是哪位贵客呀?”一个年轻的男声在捕兽器后面的黑暗中响起来,“独眼老头又派了个神来替他干脏活儿了?索尔太忙没空来吗?”

奎托斯看着从阴影中逐渐现形的男人。男人身高比他矮了一个头,他留着长头发,扎着短马尾,英俊的面庞上的一双带着怀疑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奎托斯;他身上穿着修身的华纳神族布衣,脖子上带着一枚圆形带缺口的动物骨头挂饰,腰带上挎着动物牙齿和匕首,下面围着红色花纹的战裙,战裙上布满了金属徽章;他双臂上缠绕着细绳,从装扮上来看似乎是打猎的一把好手。

“我们并不为奥丁效力。”奎托斯回答。

陌生男人笑了一声,走向奎托斯:“不是吗?那你们可选了个危险的地方来旅游啊,我说的对吗?”

奎托斯的身后忽然出现脚步声,奎托斯迅速回头,一只带着法杖的光精灵和一只手持三叉戟的暗精灵从黑暗中现身,和陌生男人一样看向奎托斯;捕兽器的另一边走出一位女性矮人,正把玩着手里的锤子。同样现身的还有他们身后的一位荒原浪人,将近七尺的巨大阔剑被他扛在肩上,剑身上布满蓝色的符文光芒,正和他的主人一起蓄势待发。

“好了好了,没必要威胁我们,兄弟。”密米尔发话了。

“噢,我认得这声音……”陌生男人望向半空中,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奎托斯从身后将密米尔拎了出来,陌生男人看了看密米尔,脸上浮现出笑容。他边点头边指向密米尔:“我本来想砍掉你的脑袋,不过看来有人抢先了。”

“是的。你眼力真好,兄弟。”密米尔反而夸起对方。

陌生男人又不屑的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转过来正着面对密米尔:“不…你才不是我的兄弟。你把芙蕾雅卖给了那个…混蛋!”

“我们达成了和平协议!”密米尔回答到。

“噢,是吗?”陌生男人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他摊开双臂,指了指周围,“那和平现在又在哪儿呢,嗯?我的姐姐,又在哪儿呢?阿斯加德的什么地牢里吗?还活着吗?回答我!”他咬着牙盯着密米尔,身体不断前倾,直到利维坦之斧的斧尖撞到他的胸口,他才悻悻的又退了回去。

听到陌生男人问到他的姐姐,奎托斯就知道面前的这个对密米尔将华纳神族和阿萨神族的联姻感到气愤的人是谁了。

弗雷,芙蕾雅的弟弟,华纳神族现在的统领,同时也是精灵族的敬奉对象。在亚尔夫海姆的沙漠,弗雷巨大的雕像依旧矗立在最大的那间神殿里。

“停下。”一只老鹰飞了过来,停落在地面上的一支高木架上。

“怎么回事?”弗雷手持骨刀,不解的看向老鹰,“你为什么…能用她的声音说话?”

“是我,英格威。没时间解释了,你听好,这两个人在为我效力。我来这儿取回我被夺走的东西。”

弗雷看着老鹰,摇了摇头:“太迟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我可以,我也会的。快让他们过去。”芙蕾雅从架子上飞起,直接向远处飞走了。弗雷追上几步,他的手悬停在半空中,嘴张开着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悻悻的把手放下了。

“这么说……”他背对着奎托斯,“你为芙蕾雅效力?”

“嗯。”奎托斯收起了利维坦之斧。

弗雷冷哼一声:“谁不是呢。放他下来。”

布罗克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索性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了:“你这臭脾气的婆娘,怎么把我晾在那儿那么久?”

女性矮人走向布罗克:“真的假的,真的是你?”

两个小人影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布罗克拍拍女矮人的背,看向奎托斯:“找到了想找的人,我就留下来叙叙旧了。”

“抱歉我们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陌生人。”弗雷在不远处招呼奎托斯。奎托斯走过去,将密米尔放在桌子上;弗雷正伏在石桌前面,桌子上摆着几支蜡烛和几张摊开的地图。“我们已经习惯了在这一带只见到阿萨神族,没怎么见过友好的人。他…是友好的人,对吧?”他最后一句是对密米尔说的。

“他是奎托斯,并不友好。”密米尔坦诚相见,“阿萨神族在华纳海姆吗?”

“对,我们被占领了有…我都记不清多久了。”

“你有什么计划?”奎托斯问到。

“计划…我还在思考,我还在想,嗯。”

密米尔说:“如果你愿意听我一言,我可以在这派上用场。就让我在这给弗雷一些智慧的建议吧,老兄。”他最后一句是对奎托斯说的。

奎托斯点点头,向山洞后面的门走去。推开门,面前是长长的木桥,溪水从桥下潺潺的流过,芙蕾雅正在岩壁上观察着外边的情况。看到奎托斯出现,芙蕾雅飞了下来,示意奎托斯跟着她走。

“如果你愿意听,我有话对你说。”奎托斯沉声说。

“那就说吧。”

“你对弗雷发的火…我很熟悉。”

“你有兄弟?”

“他生前名叫戴莫斯。我们小时候,他被两个迷信预言的神明带走了,我家乡的神明几乎不会留下活口。”奎托斯吸了口气,“当我得知他还活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赎罪了。他被怒火冲昏了头,与我为敌。但我一直都很爱他…”

“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芙蕾雅打断他,“才刚刚认识弗雷,你就要站在他那边?我知道你的打算,想让我同情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饶你一命。”

奎托斯翻过一棵栽倒的大树:“我只是想帮忙,过去的错误不能再重演。”

芙蕾雅不耐烦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要给我建议,好像你们有人理解我,知道我需要什么一样。我一生中最大的伤痛就是因为你来‘拯救’我,而我明确说过不要救我。那是我的家人,我造的孽。我知道巴德尔并不完美,但他是我的儿子。”

当初芙蕾雅插入奎托斯和巴德尔之间的战斗,试图用母爱唤醒巴德尔;而巴德尔已经杀红了眼,面对当初给自己下了不死不灭的诅咒的母亲,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试图杀死她,就在这个时候奎托斯插了一脚,将失去了万物祝福的巴德尔杀死了。

“我知道。”奎托斯认真地说。

“你知道?你以为你连失去孩子的痛苦都懂吗?”

“是的,我懂。”

“你还有…一个孩子吗?在阿特柔斯之前?”芙蕾雅停止了飞行,回头看向奎托斯。

奎托斯也放慢了脚步:“她叫卡利俄佩。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卡利俄佩…”芙蕾雅晃晃她的头,重新飞起来带路,“算了,我不该问的。”

前面没有路了,无数的溪流交汇在一起向远处流去,水中竖立着一棵棵被洗刷得发亮的树木,周围只剩下长满植被的高耸的山体。

“我知道你儿子的事,你也应该知道我女儿的事。”奎托斯爬到峭壁上,向山顶爬去,“在为一个残酷的神明效力时,我摧毁了一个村庄。我被骗了,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那里,直到她们的血染上我的双手。于是我发誓,一定要报仇。”

“这我实在是…无法想象。”芙蕾雅停在山岩上,听着奎托斯诉说自己的过去。

奎托斯跳到背后的山上:“我千倍偿还了她们所流的血,把奥林匹斯山夷为平地…但我依然内疚不已。”

奎托斯越过小溪,跳到了后面的山洞中,从山洞中的上坡向山上走去。“也许你会杀了我,芙蕾雅,但这不会给你带来安宁。”

芙蕾雅跟在奎托斯头顶上:“也许我想要的并不是安宁。我以前找过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愿和我战斗?”

“不管结果如何,对我来说都是失败。”

“这是什么意思?”

“我绝不愿意伤害你,芙蕾雅。你帮过我们,你救了生病的阿特柔斯。我不想为了保命杀你,但我同时也不想死去。”

芙蕾雅冷哼了一声,随即沉默了。

她明白奎托斯的意思。当初掌管北欧的诺伦命运三女神告诉了她有关巴德尔的预言,她天真的以为可以通过让万物发誓的咒语来改变自己儿子的命运,但结果却是反而促成了巴德尔的“赴死”。

“违抗预言,后果自负。”芙蕾雅喃喃地说。

“阿特柔斯会赞同你对预言的看法的。他盲目的冲向巨人所预言的命运。”奎托斯说,“他消失了两天,想证明自己是巨人预言中的捍卫者,命中注定要在诸神黄昏中战斗……”

“什么?”芙蕾雅停靠在一个枝头上,“我知道诸神黄昏的所有预言,并没有提到什么巨人捍卫者…”

“我们找到了格罗娅隐藏起来的预言。这个捍卫者会在诸神黄昏拯救各个界域。”

芙蕾雅沉默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一直以来…奥丁着了魔一样的研究诸神黄昏的每一个细节,却漏掉了关键的一个部分。哈!真有你的…格罗娅…”她忽然安静下来,飞到奎托斯的身旁:“前面有一位奥丁的爪牙,小心。”

奎托斯低沉的应了一声,从岩石上越了过去。前面是一个废弃的小村子,石块砌成的小路通向一扇木桩制成的大门,大门口有一位正在半跪在地面上休息的英灵战士队长。他全身都戴满了厚重的红色镶金盔甲,头盔的面具上镶嵌出剑柄的形状,盔甲的重量让他几乎不能躺在地面上休息;他手持一柄七尺长的原始巨镰,刀刃有四尺多长,尽管镰刀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有着彩虹桥之力的加持,任何武器都变得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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