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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住大杂院儿,把着胡同口儿住着一户刘老爷子。
老人家退休前是厨师傅,烧的一手好菜。退了休,闲了,把全部手艺都用在大孙子身上了。年了节了的炒一大桌子菜自不必说,就算是个早点都没有一丁点儿马虎。
每天一大早儿,刘老爷子必雷打不动的去奶站取牛奶。早点也就顺路买了回来,经常是拎着一张纸线儿栓着的大糖油饼儿。因为这是大孙子最得意的一口儿。
推门进屋,老爷子将装奶瓶的小塑料篮子和糖油饼放在饭桌上,然后将两瓶牛奶尽数倒进一个带把儿的小奶锅里,再放到烧得正旺的煤炉上去加热。他会顺手儿拿一个马扎儿,坐在煤炉边,不错眼珠的看着奶锅。
冬日里,盛着冰凉牛奶的奶锅,一放到炉子上,锅帮上就会凝结出一层细密的水雾,就像老人厚厚的眼镜片儿上的那一层一样。紧接着,水雾会凝聚成大小不等的小水珠儿,顺着水雾间形成的沟壑,次第的沿着锅帮滑落下来,并在受热后变得滚烫的锅帮上呲呲的响着,最终幻化为一缕缕热汽,无影无踪……
奶锅里的奶也已渐渐温热起来,在锅的边沿处泛起一圈细泡儿。牛奶更热一些的时候,牛奶表面开始涌动起一股股的暗流,犹如一头头的白鱀豚在高高低低的露头嬉戏。
接着,牛奶表层会时不时的出现一些微微的褶皱。起先只是那么三两条的样子,不是这里出现,就是那里出现,像浪里的白条,又像清风吹拂下的微波,捉摸不定,转瞬即逝。慢慢儿的,那微波便颤动着连成了片儿,就那么鼓噪着,像随风舞动的旗。
只一刹那间,那面旗就猛烈的鼓胀起来,像被劲风吹起的白帆,又像瞬间吹涨的气球。那边沿泛起的细泡也早已变成了拍岸的微沫,升腾着,鼓胀着,发出飒飒的声响……
就在牛奶倏然溢满奶锅的一瞬间,老人已将奶锅拿起,放在了炉台儿上。这时,牛奶便瞬间犹如驯服一般安静了下来,只有热气和奶香充盈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