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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拉他进菜地,“人家恶意扔出的臭垃圾别去接。进去瓜棚底下薅草吧。”
桃子把挑来的两桶水浇灌茄子苗后,也钻进豆角架下薅野草。豆角架是用高人一头的竹竿交叉相支、尾部用竹篾扎紧形成。人钻进豆角行里如钻进一条林荫小巷。
薅了半米草,桃子在豆角架下听到对岸那群孩子在尖叫:蚂蝗呀,蚂蝗呀,好多大蚂蝗,胳肢窝下吸附了好几条,屁股黐着三条,屙尿那儿有两条,唉呀呀——往里面拱了,快掏出来,快掏……
是阿雄孙女的叫声,又惨又尖的嘶叫,叫得揪心。桃子越听越狠不下心,想爬出豆角架,到岸边问问怎么回事。但听到在附近菜地浇菜的人,又笑又骂:看你们这班鬼仔、还敢褪光衣裤跳溪里玩不?
桃子想,原来大家都听见或看见了。阿雄家几个孩子就爱虚张声势、哗然取众。山里这片黑土地肥沃富饶,各类蛇、蛙、鼠、鱼、蚌、螺、吸血虫、蚂蝗等繁衍旺盛,随处可见,被蚂蝗吸附是平常事。特别在长满芦苇和水藻的溪里玩水,被几条蚂蝗吸附大惊小怪的话,会被笑话不像农村人或假扮城里人矫情。
附近地里的人大概觉得孩子们胡闹,停止了笑骂,继续干菜地活儿,桃子也继续低头薅草。
大人们不知道阿雄那个八岁孙女在岸边滚地哇哇叫,是有两条大蚂蝗的半截身子已拱进女孩的尿道里,她自己用手胡乱抓搲,抓不出来,全部孩子围上去帮她,男仔女仔的手,一只换一只伸去捉搲,捉到了露在外面的半截蚂蝗,拉扯了几寸长,蚂蝗太滑,拉扯不出来,拉扯断了,流出一滩血,半截蚂蝗拱了进去。另一条蚂蝗也一缩一抻往里拱,女孩惊恐尖叫,滚地蹬腿,乱搲乱抓。“快回家,快回家,找阿姆阿爸去!”有孩子叫。女孩爬起身,往村里飞跑而去,孩子们也跟着跑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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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雄的第三孙女
岁,她也跟着跑,跑着跑着想起还有个弟弟。一个人回头找,弟弟不在浅水处了。她站岸边环顾四围,弟弟在深潭里划动着小手,
岁女孩要去抓弟弟的手,跳下水,往深潭扑去……
深潭是干旱时期,村民挖水挖出的泥洞,没标记,不知深浅,女孩朝深潭扑出去后,也划动了几小手,不一会,溪面恢复了平静。
天快黑了,整理菜地的村人都陆续回村了。桃子和小和也在溪边洗手洗水鞋上的泥土,要收工回家了。
这时,刚才被蚂蝗附体的孙女领着阿雄在对岸找人。
孙女说:“我们就在这里游水。”
“那三妹和弟弟呢?”阿雄环视溪岸,见岸边草地上有几双孩子们落下的烂拖鞋和短裤,可没见
岁孙女和
岁孙子,他喊了几声孙子孙女的名字,没回应。
看见桃子在对岸低头洗脚,想问有没见孩子?没问,心知彼此是仇人。
阿雄又喊了几声,伸长脖子,目光往绿藻漾动的溪底探,向外延申探至深不见底的深潭,他越喊越大声越慌张了,然后开始怨骂
岁孙女:“你这死妹子,带弟弟妹妹来这种地方玩水……”骂着便举起巴掌打女孩,打腿、打屁股……打得女孩哇哇叫。
桃子和小和无动于衷,头也没抬起看他们,洗干净手脚,挑起粪桶,提起装着新鲜瓜菜的畚箕回家去了。
天全黑下来时,听到上街阿雄家传出扑街撞墙声、呛天嚎地哀哭声——两个孩子都浸死了,唯一的男孙没了,儿媳去年结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