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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我去了广州打工,你知道吗?”
桃子点了一下头,手继续搓衣服。
“那年你说好想要对水鞋,这样下水田,脚就不沾泥,不怕蚂蝗和沙虫。我从广州给你带了一对回来。还带了你中意吃的山楂饼。”阿泥说,
桃子抬头,嘴角动了一下感激的笑。又低头搓衣。阿泥看她的脚,才发现她脚上已穿了一对红色水鞋。那是阿金生前给她买的。只要有钱,阿金什么都舍得给她买。
“桃,过阵子想不想跟我出山去大城市建房子?”
桃子搓洗的手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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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又节奏起来。不一会,看见她抬起一条胳膊,用小臂大幅度向上抹一下贴在额头的茸毛,同时悄无声息抹掉了涌出的泪。
她不能开口说话,一开口她会哇哇哭的。她抹去泪,摇头。摇头的意思:她不能跟他去大城市,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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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泥在家呆了一周后,返回广州施工去了。
阿泥健全,没得到桃子,可以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酸不痛。阿银也想走,可他走投无路,他是哑巴,又没上过一天学,离开石场,离开农村土地,能去哪生存呢?所以他最窝火。
阿金死后,阿银把自己的意思比划给父母:大哥不在了,让我和桃子过。
这可得了,村里人的是非唾沫非把这个家淹没不可。
容婶骂他:“你傻呀,她是你大嫂。”
阿银比划:大哥不在了。
“大哥不在了,她也是你大嫂。”
容婶口上拒绝,心里也怜爱儿女。
阿银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就在阿金和桃子成婚两个月后,容婶就没间断过找媒婆给阿银介绍妹仔。条件也降低了——农村耕田,有手有脚会干活就行了。这几年,来是来了十几个相亲的,可阿银总以桃子为参照,说人家长得奇形怪状,不给那些女仔好脸色,人家当然也没一个人瞧得上他。他就固执地穷孤着,让父母急死去。
如今阿金不在了,容婶也愁桃子。她本身还是个没成年的妹子,拖着两个娃,肚里怀着三个月不到的胎,将来带着三个孩子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