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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力克开始笑，开始是没有声音的，随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就这样扔下阿奴尔，一路长笑着走进后院。
此时此刻，阿力川家的后院一片死寂，人影全无。其力克敛了敛神色，长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走进了阿力川的卧室。
一开门，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是比永丰三十二年兵败那夜更重的腥气，带着一股恶臭。阿力川此时正背对着他，沉重的喘着粗气。
他跪坐在塌边，没有说话。
寒佳城的冬夜很冷，风吹进暖阁，扰乱了烛光灯影。一阵慌乱的抽动后，又马上归于平静。
微颤的声音低沉响起。
“其力克。”
只这三个字说出，阿力川就好像失去了一半的气力，全身因疼痛而紧绷。
“元帅。”其力克平静地回应。他没有像往日一样拜伏于地。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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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把它看穿一样。
“元帅？呵呵，其力克元帅，罪将阿力川向您告别了。”
阿力川艰难转过身来，他的左眼是一个空洞，还在不停地往下流着血和脓。另一只眼睛满布血丝，如一只发狂的困兽。
其力克心中的骇然转瞬即逝。
“三年前，您身负重伤，命在旦夕。生死攸关之时，我用您的替身换了您一命。蝼蚁尚且贪生，三年了，弟子遍寻名医为您吊命，您又何苦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阿力川冷笑道：“好一个孝顺的弟子，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大贤王！当年我的右翼两万骑兵在两军交战之时不战而退，以致北夷军被首次亮相的虎豹营杀得大败。右翼将军其力克，你好毒的计策！”
其力克摇头道：“三年不见，本以为以元帅的才智，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早已经想通了，没想到，还真的如二哥所言，论打仗，您是北夷当之无愧的军神；论政治，您却连一个三岁孩童都不如。唉，真是可悲，可叹。”
阿力川盛怒之下，一张脸越发得狰狞恐怖。
“你胆敢如此跟本帅说话！海山呢？叫海山来见我！我是他的师父，我还能带兵，我要把我这三年如何被你折磨，一五一十上奏给陛下！”
其力克叹息道：“师父啊师父，为何到了此刻您还是如此天真？其力克有何能耐，可以瞒着陛下将我们北夷的元帅软禁整整三年？”
阿力川怔了怔，缓缓道：“原来……一切都是海山？”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无眼的空洞里流出了一道血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