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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听到县尉说的吗?窝藏流民罪同藏匪,不想惹祸上身的话,就赶紧把人交出来!”
人还没见到,嗓门就先蹦了出来。
张简指着谈伯大声嚷嚷,身后十个士伍,跟堵墙一样挡在门口。
接着是谈伯的声音,有礼有节,不卑不亢“见过张队率,此处是官营驿馆,且不说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流民,就说队率这样带人闯入,大呼小叫,可知冒犯的是官府?”
“呵,官府?”
张简咧嘴笑笑,在客榻坐下,一点不见外地给自己斟了杯水“本率的姊丈是庞县尉,本率就是官府,至于你说的冒犯,我可没有感觉到。”
将离暗自笑笑,原来是裙带关系,怪不得这么嚣张。
他从后面拍拍士伍们肩,出示驿人符节,让他们给自己和公羊丘让路,顺便瞥了一圈店里的情况。
三十多住客们全都站在通往后院客房的走廊入口,掌柜的谈伯带着几个伙计在与张简交涉。
现在是暮食时间,前厅的几张案桌上摆了一些食物,看样子住客们还没来得及动筷,这帮县卒就进来了。
张简拽得二五八万,一腿盘在榻上,一腿垂在榻边,手指“哒哒哒”地在案桌上敲着,神情桀骜。
他倒还不至于来蹭饭,但已然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
将离从他身后走过,冷声道“张队率,别来无恙。”
这不是问句,他才不管张简有没有恙,只是为了回怼他早上对自己说的那句。
张简回头望来,脑袋跟着他转动,怪气冷哼道“姜小官爷辛劳啊,都封城了,还要往外面跑?”
将离不睬他,看向谈伯。
老爷子朝他小幅度地轻点一下头,示意汪慎一家已经藏好。
他看到大厅另一头,夕雾又来了,不紧不慢地自斟自饮,这里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她也并不关心。
将离和公羊丘分坐两榻,各自倒水喝,转了一圈的确很渴,一口酣饮而尽。
张简见自己被无视,很不爽,解下剑,“哐”的一声拍在案上“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本率可就要进去搜了,搜出来就要你们好看!”
将离擦擦嘴,把碗朝边上一丢,厌烦道“你烦不烦啊,连口水都不让人喝。”
“别跟我在这扯那些没用的,以天黑为限,天黑之前交人,自然没你们的事,若是天黑了还交不出人,让本率给搜出来,那在场的各位可都要交由县狱法办,你们可想好了。”
将离挠挠胡茬“什么人?”
“明知故问,当然是流民。”
丁冬在后面喊道“流民怎么会跑到驿馆来,他们在门口张望一下都会被伙计赶走。”
“是啊,”史季附和道,“流民不都被你们抓去城南了吗?怎么,还嫌没抓够人?要跑到驿馆来抓我们这些外县差役么?”
他把“差役”这两个字说的很大声,其他差役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起来,跟着不满道
“你们封城就罢了,现在还来无理取闹,驿馆为官营,岂能由你说搜就搜?”
“我等可是官府公职,身负公务,你可动不了我们。”
“你们若是对我等乱来,就不怕其他郡县找来吗?”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张简黑着脸听他们吵吵,喝了口水。
啪——
猛地落杯拍案,把陶杯拍的稀碎,掌心扎着碎陶片,满手血地伸手指向众人,横眉怒目。
将离挑挑眉毛,这招倒是有够狠的,出血震慑。
这些住客怎么也是见过世面的差役,寻常士伍头子吼两嗓子、拍拍桌子、摔摔剑,根本唬不住他们。
这会儿被他用血一吓,瞬间没了声音,只有夕雾那边淡定倒酒的流水声。
“差役怎么了?”张简高声反问“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区区几个邮驿、小吏,狂什么?在巨鹿城中,还没有本率动不了的人!”
他说罢回头看看门外,急切地等着天色变黑。
外面依然亮着,天光泛紫,但已经比之前暗了不少,很快就要天黑了。
水患灾区陷入非常时期,野外到处都是流民,不是单独的哪一座城出了问题,而是整个灾区沿线的城邑都与外界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