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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禾便道:“听明姑娘说,姑娘平素极少见客,今日叨扰原已不妥——”
“公子如此说,可要折煞绫菲了。”阿七眼波微转,含笑间带了三分嗔怪,“绫菲去去便来。”
出门行至穿堂,遇着平素跟着明苡的丫鬟绣枝。阿七因问,“明姐姐现在何处?”
绣枝原本便是遵照明苡吩咐,在此候着阿七。现下与阿七一照面,倒愣了一愣,“我们姑娘正等。。。。。。公子呢!”说着便引阿七去见明苡。没走出多远,却见浦儿自园中一路飞跑到跟前,险些撞在绣枝身上。
阿七一把将浦儿拉住,“总这么冒失,人呢?”
浦儿原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了阿七,惊得张大了嘴巴,“七哥哥,你,你——”
阿七笑道:“少废话,问你人呢?”
浦儿跟在阿七身侧,兀自抬头盯着阿七的侧脸,呆呆答道:“明姐姐已安排妥了,说是过了今晚才能醒呢。”
阿七接着问:“继沧可曾回来?”
“刚去后院瞧过,还没回。”
阿七便吩咐浦儿去叫人另备酒菜,自己则同绣枝匆匆绕过穿堂,到了东院明苡的住处。
院中丫鬟们见了阿七,俱是一愣,但见阿七面色凝重,便不敢造次。为首的一人走上前来福了福,“姑娘等。。。。。。公子多时了。”
里间早有丫鬟打起珠帘,请阿七进去。
进得里间,几名丫鬟便悄悄退下,掩上房门。
明苡走上前来,开口道:“陈书禾虽被你拴住了,只是继沧还没回来,倒要如何收场?”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细细打量阿七。
阿七沉吟道:“因与那边说定了,今晚启程,原是仓促了些。现今陈书禾等人确是宿在城北公馆,不会有差。按理说,即使临时生变,继沧向来妥帖,定会设法传了消息回来。”
明苡只是不语。阿七又道:“陈书禾要请一位苏公子到馆中来。只怕那人正是苏岑,不巧先前我曾同他见过——”
“你师傅便罢了,你可有什么瞒着我?”明苡突然开口打断阿七。
“姐姐何出此言?阿七哪敢有瞒。”
明苡冷笑一声便不再深问,只淡淡道:“依我看,事到如今忧心也无用。你拖住陈书禾,随他请什么人来。皇命在身,谅他今晚也不会在馆中暴露身份。亥时我便过去送客。剩下的交由我来安排,无论继沧是否赶回来,你只管启程。你一走,那苏岑再来查你,我咬死不认便是,他也无法!”
阿七按下心头不安,待要离开,忽又想起一事,“倒有一事要托付姐姐——那阮暮锦有一个贴身丫鬟,名叫韵儿的,如今下落不明,姐姐素与城中牙行有些交情,等风声过去,还望姐姐——”
“我记下了。快些去吧!”不等阿七讲完,明苡皱眉道,“想那苏岑也要到了!”
阿七不好多言,只得道辞出去。因见门外丫鬟们正凑在房角窃窃私语,便轻咳一声,待要背过手去,忽觉不妥,又将手收于身前。
丫鬟们赶紧噤声。
仍是绣枝送阿七出去。
出来院中,因见穿堂中四下无人,绣枝凑近了轻声笑道:“方才那起小蹄子们都说,公子扮作女装,倒真是像呢!”
“像什么?”
“像女人啊!”绣枝掩唇笑道,“大伙都说,相貌倒还罢了。只是这装束一变,竟连言谈举止也变了,难为公子如何学得来?若是让奴婢扮作男子,只怕无论如何也学不像的——”
阿七心内正烦,见她喋喋不休,索性脚下一顿,抬手在她的颊上一捏,促狭道:“改日闲了,我向明姐姐讨你过来,亲自教你,如何?”
绣枝猝不及防,立时羞红了脸,忸怩着跟在阿七后头。
阿七这才得了清净,暗暗想着——自己依计已将那陈书禾拖延了半日,继沧该是过午去了城北公馆,如何还不回来?镇日说自己行事不稳,难道今日他竟失了手?
回了绣楼,推门便笑道:“公子久等。苏公子还未到么?”边说边将薄纱重又蒙在面上。
“许是有事耽搁了。”书禾淡笑道,“姑娘这是——”
阿七垂下眼帘,故作为难道:“今日绫菲与公子一见如故,冒昧留下公子。但公子的朋友。。。。。。只好怠慢了,还望公子体谅。等苏公子来了,请公子好言为绫菲说解。”
书禾便道:“竟是我疏忽了。姑娘放心,我这朋友为人甚是通达,不会放在心上。”
不多时,只听门外赵坤道:“苏公子到了。”
便见一名年轻男子推门进来,“陈兄,果然是见了美人儿,便将小弟丢在脑后了!”一边说着,不等书禾开口,已向桌前坐下。
阿七虽未抬眼看他,可一听这声音,心头先就窜上火来。
书禾亲执了酒壶,将苏岑面前的杯子斟满,“辛苦苏兄,陈某先干为敬。”
苏岑执起酒杯,却不急着饮下,反倒收了手中折扇,去挑阿七脸上的薄纱:“这美人儿有些面生啊——陈兄休要蒙我,绿绮我可是见过的!”
阿七侧脸堪堪闪过,面色已是不善。
书禾只当她恼怒苏岑出言调笑,却不知阿七现下恼得却是自己周身酸痛,全因几番与这苏岑交手所致。只听书禾低声道:“苏兄不可无礼。”又对阿七道:“姑娘莫要见怪。”
阿七压着火气,“陈公子言重了。看公子为人,便知公子的朋友如何。”
苏岑两眼在他二人身上打了个兜转,抬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挑眉笑道:“陈兄先前吩咐的事,小弟已得到消息,定会办妥,此处人多口杂,不必赘述。”见书禾点头,便话锋一转,双目灼灼,紧盯着阿七,“这位姑娘,还不知如何称呼?”
阿七便有些懊恼,方才不该一时意气,在陈书禾面前称自己为绫菲。现今也是无法,只得开口道:“。。。。。。绫菲。”
“绫菲。。。。。。”苏岑似是戏谑,又似正色,全然不顾书禾的神色,微微笑道,“不但人面熟,名字也有些耳熟。苏某与姑娘还真是有缘!”
阿七心中忐忑——难道自己竟被这厮看出了破绽?他日这厮若落入自己手中,必好好折辱一番,方算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边想着,恶意顿起,于是双目含笑,执了银壶凑上前去:“公子既如此说,绫菲定要敬公子一杯!”
苏岑便笑着执起手中的空杯。眼见那未施蔻丹的纤纤素手便要触到自己肩上,却没成想对方另一手微微一倾,壶盖“当啷”落地,一壶酒全洒在自己身上。
阿七故意惊叫一声,赶紧矮下身,拿了帕子替他擦拭。
苏岑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心下也添了几分恼,口中却轻笑道:“无妨,若姑娘喜欢,只管将酒泼过来便是,苏某甘愿替姑娘接着。”
阿七恍若未闻,先用帕子将苏岑的外衫拭干,迭声赔罪道,“绫菲失手,苏公子莫怪。”说着微微撩起苏岑身侧的衣襟,似是要替他擦拭内中长衫上的酒渍,此时苏岑腰间的两样配饰便露了出来。
阿七和书禾神色如常,心中却俱是一沉——书禾盯的是一块羊脂白玉,而阿七眼中则是一方镶金的乌木令牌。
此时只见苏岑突然伸手将阿七的手一拉,一张俊脸近在咫尺,挑眉笑道:“不敢劳烦姑娘!”
阿七不动声色,自苏岑手中抽回手来,“公子如此说,心中还是怪罪绫菲了。不如这样,馆中备有干净衣衫,绫菲这就去取,亲为公子换上。”
苏岑低头打量自己的暗纹绨锦外袍,只见前襟湿了大半。偏偏阿七备的又是异域果酒,色泽深红,渍在身前十分不雅。
见阿七起身往门外去,苏岑也跟着站起身,笑道:“姑娘何必亲去?”说着快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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