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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锦便轻声道:“你已知晓了我的底细,不妨告诉我,你可是女儿身?”
“所谓多言多失,何况萍水相逢即将别过。”阿七笑道,“今晚我便启程去京中。”
“今晚启程?”暮锦神色复杂,终是开口道,“我说过,出入皇宫绝非你想得那么简单。”
“阮姐姐,我知你担心韵儿,可我还未寻到她的下落,”阿七复又将面纱替她戴好,柔声道,“但我会交代给继沧。至于其他的,如若我能安然回来,定会竭尽所能帮你。”
话一出口,阿七也有些诧异,不知为何脱口便说要帮她,难道仅凭一时怜悯?
暮锦心中一恸,顾不得男女间的避讳,撩起裙摆自脚踝上取下一条链子。
“你拿了这链子。京中有一处绣红阁,你一打听便知。内中有个叫玉娘的。她。。。。。。曾教习我瑟艺。见了她,就说我如今一切安好,请她万勿挂心。。。。。。”说到此处,暮锦已是泣不成声。
阿七静静看着她,“好,我定会转告。”
“皇城守卫森严。。。。。。”暮锦顿了顿,“你之前应下我的,我不会放在心上。至于那玄铁。。。。。。”
“阮姐姐,你为何如此轻信于我?”阿七有些动容,打断了她的话。
“家破人亡,复仇无望,留它还有何用?早先还心系一人,谁料如今。。。。。。”暮锦凄然一笑,“如今再见他一面,至此恩怨两清,也算再无挂碍了。”
阿七不禁劝慰道:“或许并非如你所想,凡事都有转机。”
暮锦叹道,“绿绮,定是为了他,才离开京中。。。。。。罢了,即便其间果真还有什么是非曲折,我也不想再知道。”
暮锦说着,看向不远处。
阿七顺着她的目光,遥望那回廊之上,陈书禾正拾阶而下——
不待阿七开口,暮锦便轻抚琴弦,曲韵悠扬,似是一泓山涧清泉,顺着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阿七按住心神,闪身躲进台侧几重帷幔之后。
那陈书禾听到琴声,果然立时停下脚步,举目望向暮锦身处的高台,似是犹豫片刻,终向高台走去。
阿七隔着纱幔,见他行至台下,却不再近前,只是静立聆听。回头再看暮锦,暮锦神情专注,似是不为所动。
二人明明仅隔着一道纱帘,却如同隔了万水千山。
似有那么一瞬,阿七只觉心中索然,空茫无物。
不知过去多久,但见暮锦十指轻收,按在弦上。本是戛然而止,却令人只觉音犹在耳,绵延不绝。
陈书禾这才抬起头,透过纱帘,隐约看见一名身着翠色衣衫的女子,长发轻挽,端坐台上。静默半晌,缓缓开口道:“敢问姑娘芳名?”
帘内暮锦似是突然自梦中惊醒,朱唇微启,声音几不可闻:“书禾——”
阿七大惊,轻声喝道:“阮姑娘!”
幸而此时明苡上前拦住了陈书禾,“陈公子,这位姑娘与绿绮一样,尚未梳栊呢!”说着对台上微一点头。立在帷幔之外的两名侍女,便将纱帘一重重放下。
书禾隐约见那帘内的女子似要起身离去,随着纱帘越放越多,身影也愈加模糊,终于再次开口道:“姑娘请留步!可否出来一见?”
明苡赶忙又道:“陈公子,这位姑娘比绿绮规矩还多,从不见客的。”
书禾恍若未闻,上前一步,对着帘内道:“既如此,陈某便得罪了。”
话音一落,两名随从也跟着上前,将明苡等人与陈书禾隔开。
此时帘内仍是迟迟没有回音,明苡脸色微变,身边早有伶俐的丫鬟,悄悄退下,去找护院过来。
帘内阿七盯着暮锦,低声道:“阮姐姐,不要叫我伤你——”
只见暮锦回头深望一眼书禾,终于慢慢向阿七走来。
阿七这才发现,暮锦目光迷离,药性已然发作。
“阮姐姐?”阿七一面轻轻唤她,一面将她扶住。
暮锦站立不稳,阿七便搀着她,在帷幔后头坐下。
“那玄铁,”暮锦靠在阿七肩头,轻轻开口,“藏在宣王府洗砚阁的牌匾之中。。。。。。”说着渐渐陷入昏睡。
“阮姐姐。。。。。。”阿七思绪翻涌,不知为何竟心痛的落下泪来。
这时只听帘外陈书禾沉声又道:“敢问姑娘芳名?请出来一见!”声音已近在咫尺。
阿七将暮锦藏在帷幔下,起身穿过一道道纱帘,缓缓行至台前——神思飘忽,似是忘了自己为何设下此计——望着面目渐渐清晰的陈书禾,轻轻摘下面上的薄纱,沉沉开口道:“绫菲,奴家名唤绫菲——”
一声低语,如风轻吟,恍若隔世。
——仿佛置身三年之前,暮春时节,宁王城郊别苑。唯记得满园花香沉浮,花间女子容颜模糊,回眸浅浅一笑:“绫菲,小女名唤绫菲。”
即便清冷澹然如陈书禾,终是难掩心底情愫,眼中闪过微澜。
阿七静立在高台之上,冷冷望着面前如深潭一般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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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所想的却是——如暮锦一般的人物,竟也有男人负她?
对面陈书禾的神色旋即归于平静——纵是面前的女子琴艺精湛,容色无双,可惜终归不是她。一念至此,暗叹一声,便要转身离去,但心中似又难以排解——谁让这女子,偏偏也叫绫菲?
于是二人遥遥相对,既不开口,亦不离去,静默当场。
即便隔得远了看不真切,周围众人初初见到阿七的容貌,俱是一愣。
明苡也从未见阿七扮了女装现于人前,心思转了数转,这时周遭便有六七个当红姑娘的恩客,毫无眼力见的拥上前去,纷纷扯着明苡纠缠不休:“明姐儿!平日里馆中竟藏着这样绝色的姐儿,如何不肯早拿出来让爷见见!”
明苡刚要开口,便见陈书禾眉头微皱。两名随从即刻走去拦下那几人,其中一人冷冷开口,“得罪!还请几位别处逛逛!”
那几人均在陵溪城中有些头脸的,不是官宦子弟,也是富豪世家,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如何受得这等闲气?立时便有人吵嚷起来,更有甚者,早已吆喝自家仆从过来,眼见便要大打出手,一场纷争在所难免。
明苡赶紧赔笑着上前:“各位公子,稍安勿躁!是我们的姑娘不懂事,怠慢了各位,今晚便让她出场赔罪!”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阿七使眼色。
阿七这才收回心思,淡然一笑,却只对着陈书禾一人:“陈公子,奴家命人备下水酒,可否到房中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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