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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恨不能恩泽乡里,护荫家族。闻得一众大人不仅未减免新稅,反而因罪儿之莽撞,征税变本加厉,陷乡亲父老于水火。
儿无面目再见父母兄弟,街坊乡邻。唯一尺白绫了此余生。唯遗一念想,托孟生门侠士将罪儿骨灰带回薄葬,翼来生再为官家人。
另有一愿,托侠士代办,父老万勿阻拦。
罪儿绝笔。”
官翁听毕,哭天恸地,抹下头上帽冠便朝官憬扔去:
“你这不孝子,你兄长死了,你又护不了这家营生,往后该怎么办?”
喊毕便要往后晕倒,官天举及另一名庄客眼疾手快将其扶住,掐住官翁人中,老翁才勉强站直身子。
一时间整座庄内哭作一团,怎一个悲字可言。
官憬跪在地上,强忍涕泪,下唇咬得血印累累。
林蓑面无表情地递上骨盦。官翁万念俱灰,双手颤栗着接过儿子的遗骨。老壑纵横的脸上,再欲哭,已无泪。
林蓑趁此时道:“嘱托人临了还有一愿,托在下代劳,希望庭内的各位父老亲属暂且回避,那石碑…”
一句话还未说毕,一名家丁连滚带爬抢进院子来,一边跌爬一边失声惊呼:
“老爷!老爷!门外,来了…来了三口棺材!”
众人皆愕然相觑,簇拥着官翁便往庄门方向而去。
“三口棺材?怎么数目这么巧,莫非?!”林蓑心中生疑,尾随众人而行。
来到庄门,只见门口整齐列放三口棺材,正是昨夜官天举带到破庙门口那三口,棺身上还带着新鲜泥土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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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棺盖大开,其中两口棺内躺的正是昨夜身死的两名家丁,居中另一口空棺,棺床上赫然一行血字:
“或交物,或灭门。”
林蓑眉间一皱:“这几口棺昨晚明明已为其入土。怎又被挪到此处。这不是分明与自己唱对台么?!”
心中已认定是厉逢川所为无疑。
儿子的死讯,加之眼前血字的刺激,官翁霎时支撑不住,昏死过去。手中捧着的官世炎骨灰盦砰然落地,摔了个粉碎,可怜官世炎好歹也算个朝廷命官,死后遗骸竟落得个齑粉遍地。
一众下人均忙着去搀扶官翁,一时间竟无人理会官世炎的骨灰。林蓑余光瞥见那骨灰之中有一闪烁物事。便装作擦拭脚上靴子,蹲下翻察,不过三两下,竟寻出一把铜灿灿钥匙来。
钥匙看似精铜打造,做工分外精致,匙把上刻有一艘宝船,不知是何处境地所用。
林蓑脑中灵光一闪,乍想起此行出发前,徐行交给自己的官世炎委托状。临末处,一段莫名其妙不甚通顺的自白,与前文风马牛不相及:
自问为官多载,
启明而起月上而息,
宝物天华不敢取,
棺中愿留身后白。
从动身以来,一直不得其解。但又想或许只是这官世炎人之将死,一腔愤懑,行文不按方寸。于是从进入曹州地界后,也不再多想。
现今拾得一把钥匙在手,再作斟酌,分明是一首藏头诗,取句首四字正是:
“自启宝棺。”
林蓑若有所思,将铜匙暂放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