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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半年时间里,丁成志先在金国所剩的国土上游历。几个月的时间让他看得太多金国朝庭狂征暴敛,令生活于金国境内的契丹人、汉人细民百姓破家完税,以至于无数流民逃户充斥于山野以避苛政。导致许多田地因缺少民户耕种而荒芜,所产出的粮食连平时的半数、三分之一也不到,造成整个金国的粮食十分缺乏。因此之故,又使逃亡在外的人雪上加霜,不仅易子而食,而且猎杀同是逃匿山野间的人为粮,更冻毙饿死了大量毫无准备就离家的人户老小。面对此等凄惨的情况,丁成志倒是做了好些行侠仗义的舒心事,很是杀了几个仗势欺压细民百姓的兼并豪门、恶吏及其家奴、帮凶。但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反是引得兼并大户与官府对管辖地的细民疯狂报复,大有雪上加霜越演越厉之势。这使得丁成志深深地体会到,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太过微小,根本没法改变挣扎于生死线上之人生存状况。
丁成志又到蒙古人的占领地区走了一小圈,所见的情况让他更是触目惊心:蒙古军队多年对内地的征战侵掠,使得所行之处遍地尸骨、千里无人,很多村庄无一幢整房,人无一个青壮。即便来到有人烟处。所见的也多是蒙古人的驱口奴隶,过得比金国境内的人们更为不堪,可说比猪狗还不如,比蝼蚁还低贱。
会有这种状况,除了蒙古人天生地野蛮嗜杀,以战争杀人为职业,以不思劳作掠夺别人的财产为荣誉的强盗逻辑有关外,同属野蛮的游牧民族所建金朝的措置失当,也有很大的关系。当蒙古崛兴之际,在他们侵金劫掠之初。“金人疑辽(契丹)遗民有他志,下令辽民一户。以二女真户夹居防之。”此策效果不但差,而且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使大量的契丹人投入蒙古军的旗下反过来助蒙攻金。
金国境内,女真人与汉人的矛盾也很尖锐,女真猛安、谋克人户除当兵外,不与赋役。女真人与汉人争讼。只就女真理问。禁止汉人收藏军器,把汉族分划为汉人与南人两种,进行分裂和挑拨。执行严格地里甲制度。特别是多次括田分给内迁的猛安、谋克人户,使许多农民丧失土地,甚至连祖茔、井灶都被圈占,以致破产流亡。猛安、谋克人户又恃势强夺田地,欺凌乡民,苛敛佃户,虐使驱奴,这些都使汉族人民怨恨刻骨。金朝国势本颓。蒙古军地连年侵掠,大大削弱了它的统治力量。金宣宗南迁以后,河北、山东等地,更是“盗贼满野。向之倚国威以为重者(猛安谋克户),人视之以为血仇骨怨。必报而后已。一顾盼之顷,皆狼狈于锋镝之下,虽赤子不能免。”“仇拨地之酷,睚眦种人,期必杀而后已。若营垒,若散居。若侨寓托宿。群不逞哄起而攻之,寻纵捕影。不遗余力。不三二日,屠戮净尽,无复瞧类。”
这样的情况令得丁成志不敢再深入蒙古人的占领地,很快决定返回大宋,他要与父亲商讨,想出个什么办法能为天下千百万细民百姓做些什么事。
就在丁成志回到金国境内的去年初,一位十几岁姓王的孩子,带了父亲地信和一批大宋出产的货物寻到许州(今许昌市)来,要求自己想办法远赴大漠,在蒙古人的心腹之地安设细作,并相机给鞑子们制造些麻烦。丁成志和这位叫王金见的大孩子方一交谈,不禁惊奇地发现,这孩子虽说成天对人笑嘻嘻的像一般少不更事的人,但却在初相交时并无别的见面熟、善交往的人那种信口开河的缺点,而是对所要办的事丝毫不露口风,直至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后,方将父亲的信交付。即使是已经证明了自己这个丁成志确实是江淮大侠丁家良的儿子,将信交给自己以后,王金见还是没把他所有的来意说明,仅谈到要自己带他和那些货物到漠北一行博易。实际上,丁成志看过了信后,已经按他们丁家约好的方法,从信中相隔四个字里读出了王金见地来意了。直到丁成志说出了信中隐秘的内容后,这小鬼头方把要办的事和盘托出。
丁成志发现,王金见非仅十分谨慎,而且于细作、暗探这一行竟然十分精到,所告诉自己的各种方法有许多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又极为简单且保险的手段。令丁成志没想到的是,王金见这个只有十六岁地大孩子,竟然还是京东东路对外探事营三位都头之一,且是专管黄河以北地总领都头。也就是说,丁成志在受父亲丁家良委派,为双木商行办事的时间里,这个叫王金见地小子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会有这样的事,让丁成志大侠的心里觉得怪怪的,既觉得好笑,也多少有那么一点不是太舒服的样子。
本来,两人商量好要一同去大漠办事的,但却因临安发生了一些急事,将那王金见召了回去。因此,到大漠去办事的重任,就只好由丁成志这个临时出家的和尚来担当了。
去年四月末,丁成志与新认识,此后被吸收为传信细作的一位大同府商贾,结伴到大漠去走了一趟,认识了好几位蒙古的王公贵族,还与一个成了大萨满的回回女人达成了同盟。借了这个回回女人与蒙古人仇深似海的报复心里,利用带到此地的数十盒雪花膏、几具万花筒和数百斤糖果,化名吴仁。对居住于大斡耳朵的蒙古王爷、异密们开展了一系列上层交往活动。
从这些蒙古族高官们的口中,大致明了成吉思汗死后,蒙古的高层贵族们也并非是铁板一块,照样和金国、大宋的朝庭一般,充满了无形的重重危机和感觉不到的杀气。
蒙古,虎儿年(开禧二年,
年)初春,铁木真在斡难河(鄂嫩河)上游河源的驻冬地树起九尾白纛。各部族大会于这里隆重地召开忽里台(大聚会),拥戴铁木真为成吉思可汗,建国号为大蒙古国。
在铁木真没有死去以前。由于蒙古人都认为他是长生天的代表,所做的一切都符合长生天的旨意。再加上铁木真无人能比的超人魅力,其汗位实是牢固无比,无人可以取代。
虽然铁木真在生前也有过明白地表示:汗位应该由第三个儿子窝阔台来继承。但是,遵行铁木真遗志的人,还是按照蒙古人地惯例,新汗必须经过宗亲、贵戚与勋臣忽里台进行推选。
大汗与臣属各宣誓约后,才能算正式即位行使汗权。
因此,成进思汗死后,先由铁木真“看家的小儿子”拖雷,从猪儿年(
年)七月开始摄政监国,到前年(牛儿年,
年)八月二十八日选出窝阔台为大汗止,共两年余的时间。
前年的那次忽里大会从七月十九日开始,争吵厮闹了四十天时间,开始时。有人要选二王爷察合台,更多人则要选四王爷拖雷,人们根本就不管成吉思可汗的什么遗愿,不愿让窝阔台成为大汗。
最后,只是因为拖雷坚持按父亲的遗愿办。决心不愿当这个大汗,人们无奈之下才不得已推举窝阔台成了大汗。因此之故,拖雷一系的人马与察合台一系的人马一样,对于窝阔台大汗并不是那么忠心,无论是公开也好,私下也罢。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说法。
丁成志便是抓住了这一点。与法迪玛同时大肆活动,与成吉思汗四个儿子的家人与部下结交。向他们进献宝货示好,不动声色地进行游说,不经意地进行挑拨离间,顺便还刺探有用的各种各样消息。丁成志周旋于各王爷、异密之间,向他们介绍精于参欢喜禅的吐蕃喇嘛,并相机高价提供“昚(音:慎)恤胶”、“五石散”、仙灵脾、“颤声娇”与“腽胬脐”等春药,既可以收取这些蠢鞑子的银钱,又令达蒙古官贵人们增强对自己的依赖性。而法迪玛则进出于各王爷、异密的内帐鼓动以狼为图腾,本就崇尚野性并对男女**无甚大防,且又因为男人经常不在身边而饥渴难耐的贵族女人们,自寻欢乐极尽所需宣淫。两人互相配合,在大斡耳朵如鱼得水,成了蒙古贵族和达官地“奉家先生小“家内大萨满”,极得他们的信任,可说是对这男女两个人言听计从。
丁成志有感于练武读书都须从少儿时开始,他也想在这些贵族子弟的身上花些功夫,用了好些手段,让贵族们从掳来的驱奴中选出许多读书人,让他们对其年幼的小儿进行教学。没想到此举还甚得各王爷地一力赞同,都还肯出力为自己的儿女延师修习汉文儒学。
今天,丁成志很早就被四王爷的王妃唆鲁禾帖尼召到牙帐后宫,因是经常出入宫帐的熟人,又且是个书生,帐外的怯薛侍卫们连他佩的长剑没看上一眼就放行了。女奴将他带到内帐外时,正逢唆鲁禾帖尼向其次子、四郡王忽必烈训斥:“……你已经十七岁,是个大人了,可我直到现在也还没听说你和哪个女孩有过交合的事……”
只听唆鲁禾帖尼说到这里,又将声音放柔:“好孩子,你知道吗,我的外公在十三岁的时候,外公家里的年轻女奴隶就没有一个是安全的,几乎每个二十岁以下的女奴都被我外公征服过……”她的话说到这里又严厉起来:“今天,忽必烈,我的好儿子,教你练武的师傅会和你一起出去,他将教会你怎样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如果今天你不能在女人的身上得到证明,你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的好儿子。你就不必回王帐,等到成为男人后才允许回家。”
唆鲁禾帖尼喝道:“我的话听到了吗?很好,扎昔者,小郡王就交给你了。”
一个男声有点胆地说:“主人……王妃,我……我……只怕有心无力,不能给小主人做好样子……”
唆鲁禾帖尼:“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奉家吴先生’了,他会给你一份必须的药物的。吴先生,请进来吧。”
听到这里,丁成志才明白这位四王妃召自己来此的目的。不由苦笑了一下,摸了摸怀中的几包药丸。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长剑,信步走入时心中暗道:“阿哟,想不到我这名满江淮的‘仁心快剑’,丁成志,来到这漠北之地倒成了蒙古人的春药箱子了,不知他们对我推介的真正先生又是怎么看的,那些蒙古贵族的孩子对儒家的那一套是否学得进去。不知他们得了这样的学问会有何想法?”
将一包五石散交与一个粗壮的蒙古汉子,丁成志对唆鲁禾帖尼作了个揖道:“王妃,在下还有些事情想要和忽必烈郡王说,不知可容在下先行告退。”
唆鲁禾帖尼眉头皱了一下,对一个身材肥胖得厉害的男孩说:“忽必烈,你和扎昔者先到外面稍等一会,我与吴先生说几句话后再让他对你教诲。”
帐屋内的人都退出去后,唆鲁禾帖尼向丁成志伸手示意他坐下:“吴先生,你来这大斡耳朵前后也有大半年了,照先生这段时间的察看。我们需要怎么做才能将大汗的位子夺回?”
“王妃……”
唆鲁禾帖尼道:“吴先生放心说吧,所有的话出先生之口,入本王妃之耳,决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若要大计得成,必须先具备四个条件。”丁成志举起右手伸出四个手指。缓缓地沉声说。
唆鲁禾帖尼:“哦,还请先生赐教。”
“当今大汗驾崩,乃先决条件之一。大汗驾崩后不能立即召开忽里台大会,最好能拖上数年时间,让‘当家的小儿子’摄政监国,以引起众多王爷的不满之心。
也令四王爷看清只有他登上汗位。方能长保成吉思可汗带领众多蒙古勇士流血流汗打下的江山稳固,使四王爷不再向人推让大汗之位。此其二。”丁成志逐次收起四个手指:“第三。请王妃督促两位郡王学会汉书儒学,将治理国家的本事掌握到手,一则可以协助王爷荣登汗位时帮助治国,二则将来可以传承江山社稷。另外,便是结好其他左手、右手,在内的各位王爷和各部异密,特别是须得与故去的大王爷术赤一系的后人,和二王爷察合台打好交道,得到他们的全力支持,一旦召开忽里台大会,便可一举成功。”
说完了大致的必备条件,丁成志便分析窝阔台和他的后人:“只不过,当今大汗正在盛年,只怕要等他驾崩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等得来的事情。按现时的情况看,最小的皇子昔里吉既非皇后所出,也最是顽劣多事不得大汗喜欢,可以说得上极为讨厌,被送到西边的原封地去守龙兴府邸了。长皇子合失已死,只留下一个三四岁的海都皇孙可不用去管。贵由,有大智怀大志,平常行事不张扬,是个潜在的汗位继承人。但其一来自小体弱多病,是否能活到大汗驾崩的那一天谁也说不准;二则此人既无战功,又不会收买人心,帐内太少心腹爪牙,外在的助力也很少;其三么,大皇子与窝阔大汗一样好酒嗜饮,经常不分时地大喝特喝,且喝醉后地酒性又十分不好,一时间谅他难成大事,因此可将大皇子地事押后再行解决。阔端愚鲁心里放不住事,较缺心机,又喜好男风,很不待见于大汗;哈刺察儿好勇爱斗,经常做些出格的事情,让大汗很不满意,这两个皇子一时也可暂且放下不理。至于合丹、蔑里两位皇子,由于系妾妃所出,不可能有得汗位的机会,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内。”
讲到这里,丁成志有意向唆鲁禾帖尼点出其应除掉的目标:“因此,窝阔台大汗驾崩后,‘当家’的儿子这一位置,决对不可能是大汗的小儿子昔里吉。在下估计,应当会落到最得窝阔台大汗喜爱的四皇子——哦。现在应该称他为三皇子了——阔出身上。依在下这一段时间以来地所闻所见推测,这位阔出三皇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则他与其兄贵由一样,对汉学儒学等治国之道十分用心;二是他极会收买人心,相待各王爷、异密及各贵族朝官一视同仁,显得有礼恭顺,甚得众人的好评;其三,阔出的帐内收有大批谋士文臣和勇力过人惯于行军打仗的武将;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深得大汗喜爱。却言行谨慎从无逾越,时常代大汗理政却事事老到极少错失。且从未以这些事夸耀表功。此人实是王爷、王妃要行大计的第一大障碍啊!望王妃和王爷商量妥当,尽早做出决断。”
唆鲁禾帖尼听得眼中厉光连闪,不经意地看向丁成志时露出极浓的杀机,待到丁成志的话说完,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起身按汉人的礼数福了一福:“多谢先生指点。本王妃须得细细地想一番,并待四王爷回来商量之后方能定策。日后还会请先生不咎赐教。”
“看来这唆鲁禾帖尼也是个过桥抽板的恶毒妇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会来个杀人灭口消除痕迹,我可得小心提防才好。”随时留意周边动静以确保自身安全地丁成志哪会放过这种眼光,一边想一边慌忙作揖回礼,嘴里连声谦让道:“在下不敢当得王妃言谢,为四王爷、王妃出力,乃在下份内之事。若无别事,在下告辞。还有些要多学治国之道的话想对小郡王说。”
丁成志出帐后,从帷幕后转出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年纪大的女人正是哈真,她神色严肃地对唆鲁禾帖尼说:“唆鲁禾帖尼,这位奉家先生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呐,须得好好相待。使他不致被别家拉走,只让我们所用才好。”
年纪小的女孩是最得拖雷、唆鲁禾帖尼宠爱的女儿也速不花,只听这个才十二岁地小女孩“哼”了一声,在将剥开了包装蜡纸的糖果塞进嘴里之前,恶狠狠地说:“我看这汉人长得獐头鼠目,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人。王娘还是早点找个理由将他杀了才好。”
别看也速不花实际年龄才十二岁。从她鼓起的**和出现后翘的臀部,怎么看也是长成开了情窦的姑娘。实际上。也速不花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和堂兄阔端的一个男宠有了第一次交合的经验。虽然当时在被那个也只有十五岁的男宠进入身体里时痛得大声哭叫,事后也将那个男宠一刀杀掉了。但那种痛完了之后很久才到来的快乐,却是让她怎么也难以忘怀,令得她一直后悔出手太快,没把那个曲意奉承的奴隶给留下来。但到了后来,也速不花只是责怪那该死地奴才,谁叫他把自己弄得那么痛,没有想办法早点让自己得到后来的那种快乐呢,一刀杀掉他算是对其有恩了。好在阔端的男宠相当不少,过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又有一个阔端的奴隶宠男被也速不花看上,让其强拉到隐秘处玩了一回欢好地游戏。此后,深陷于无边快乐中的也速不花,被那个白白净净的奴隶男孩给迷住了,家里她所知道的事情都会在极度的快乐间不经意地说给这个人听。她并不知道的是,那个和其大玩快乐游戏地奴隶男孩,在她走后一转眼间,就会将她所讲的话半字不差地告诉其主子阔端。
也速不花的事情,多多少少让丁成志这位被各王帐尊为“奉家先生”的人听到一点风声,他实是不忍心眼看这个才这么一点大的小女孩沉迷于肉欲之中,更不愿看到她成为别人手里的工具而不自知。因此曾于没人时对也速不花淡淡地暗示提醒了一下,没想到却因此而引来了也速不花的不满与仇视,实非丁成志始料之所及。
唆鲁禾帖尼板起脸轻叱道:“休得胡说,此事王娘和你父王自有区处。你在帐内呆着,王娘和你舅婆去秘帐一行……”
“啊,秘帐?!听说那里有许多鸡条子长得和马般大的奴隶,我也要去看。”不待唆鲁禾帖尼和哈真出声,她已经一溜烟跑得影都不见了。
唆鲁禾帖尼对哈真一脸无奈相对苦笑了一下,问道:“舅母对这位吴先生的话是如何看的?”
“吴先生话中之意,我想……他是在暗示我们。须得先除掉……”哈真朝上空指了一下说:“和最得其宠爱的三皇子阔出,否则现时他们家已经大权在握,又有四王爷死心塌地的扶持,很难让大位回归于我们手里。至于其他的两件事么,那倒是容易办得紧,完全不必担心。”
唆鲁禾帖尼脸上现出一派阴森森地厉色,咬牙道:“四王爷那儿不须担心,所有的事不让他知道就可以,到时候大事已成,他再要将汗位推出动也没人敢于接受了。舅母。请你回去时将此事给按陈兄弟说说,让他也帮忙想些法子先除掉阔出。然后再来对付老三。另外,那个病秧子贵由也不能放过,须得想个办法将其身体弄垮,即使是时间花得长些,王爷本人坐不上汗位也在所不惜。我想,只要我儿蒙哥、忽必列能将大位弄到手就可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去秘帐现现身,有合适的奴隶就买几个送人罢。”
就在化名为吴仁的丁成志与忽必烈深谈,把有关儒家学说的种种好处吹得天花乱坠,籍以引其发生兴趣的时候。由二皇子升位为大皇子的贵由,进行去年他的父皇窝阔台派给一项任务。此刻贵由带着两个安答一道,正来到斡耳寒河(鄂耳浑河)上游故成吉思可汗的斡耳朵。
一票五十余人的蒙古兵成两列纵队停在一个山坡下,所有人都是朝前方地西面,或者向南,还有介别人往来路的东方不住张望,就是没什么人对北边地山坡看。即使偶尔有人转过头看了下山坡。也是扫过一眼就迅速把目光移开,对那里的物事视而不见。
平缓的山坡零零散散的长了十来棵径大尺许的树,四五群各有三四十头的羊,在四五个披了破皮袍,穿着翻毛皮裤地牧奴驱赶下。互相推挤,十分不舍地连连回头,它们看着坡地上刚刚长出半寸长的草芽,在鞭子的“啪啪”声中和用皮兜甩来的石头威胁下,“咩咩”地叫着朝更高处慢慢走去。
随着鞭子的“啪啪”声、羊群的“咩咩”声渐渐远去、慢慢消失的同时,山坡的一棵大树下传出的叫喊呻吟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就在这队人马不过五六丈。
一个穿了旧绸缎衣裙。约有十**的女孩双手按在大树上翘起臀部“哦哦……啊啊……”地叫个不停。
女孩的裙子下摆被掀到背上,露出光光的大腿、浑圆的屁股和半截细腰。她身后站了一个头戴皮盔、披皮甲的高个子蒙古武士。双手紧抓女孩大仅一握地腰部,“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发力挺动。不多一会,女孩发出一声“啊呀……”的尖叫,那武士片刻后也满脸带笑地走回队伍中。
队伍正中一个骑在马上的圆脸虬须武士叫勃古思,他是中书右丞相镇海的大儿子,从外貌上看似毫无心机的粗人,实则是个足智多谋的精灵。此时轻笑了一下,对走回来踩镫上马地武士说:“也速蒙哥,这个姑娘看来是这一带小贵族地未嫁女儿,样子很不错啊,你们在一起整整玩了有一刻多时辰呐,是不是准备以后把她抢回去做你的第十二个妻子呀?”
也速蒙哥是蒙古二王爷察合台地大儿子,闻言哈哈笑道:“勃古思,你看了眼红是不是,那姑娘还没完全被我驯服呢,不如你再去和她玩一回怎么样?”
“不不,不……我们是安答,在你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收下你的女人,也不会打你收内女人主意的……”勃古思双手乱摇,连声推辞:“而且我也有六个妻子了,再多就养不活她们喽……”
他们前面一骑马上一位个子高瘦脸色苍白的正是皇子贵由,他露齿一笑,大声说:“两位安答,时间不早了,我们赶一程到前面的斡耳朵扎营,明天就可以开始在这一带多察看一番,尽早将建城的地点选出来,好回去复命了。”
勃古思高叫了一声“起程”,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对身侧的也速蒙哥说:“我这些时间去那些先生的帐篷里听过几天汉学,觉得汉人的那个儒家讲的东西很有道理,对我们将来治理国家极有好处。两位安答,你们有空闲时也不妨去听听。也好多长些学问,多懂些道理,多学会些做人处世的礼节……唉,就拿今天也速蒙哥到了这里,看到一个长得好看些地姑娘,就大白天当着大家的面上了她,这可是不大好看呐……”
也速蒙哥“咳”了一声,粗声粗气地说:“我们是狼的后代,供奉、崇敬的是我们的祖先野狼。”
也速蒙哥看勃古思没出声说话,便骄傲的更大声说:“我们要做扩大部族。增加族里人口的事,也就应该和祖先——狼一样。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其他的狼面前做。并不需要和汉人一样,既想痛快舒服的与女人相好,又要偷偷摸摸地躲着唯恐让别人知道。这是狼的规矩,也是我们蒙古人地自祖上留传下来的规矩。有什么不好看地?!你们大家都看到了,金国的女真人,他们的军队原本多么厉害,就是去学了汉人的儒学……哈哈,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不是被我们蒙古能干们打得落花流水,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被我们占了大半个国家,马上就要灭亡了么?南方的那些汉人,他们懦弱得连这样的女真人都打不过,肯定是长久学得了他们的儒学所致。我才不要学这样害人的儒学呢……”
附近的蒙古兵哄然大笑,不少人大声叫道:“是啊,我们是狼的子孙,就应该和狼一样做任何事……”
勃古思只听过几天的儒学,还是个连皮毛都没摸到的门外汉。对此一知半解也没得,如何能与也速蒙哥争论,他只好闭嘴闷声不响,心里却在暗道:“光天化日之下,当众与女人交合行淫,非但不知羞耻。还振振有词地说了一大通道理……唉。难怪那些汉人会说我们是野人蛮夷了……啊,希望贵由安答别要也是这种想法就好了。”
贵由这个皇子。在他母亲的长期影响下,从小就开始接触汉学与汉人,对汉人的儒家学说倒是比勃古思还更多了解,也对汉学相当有好感。此时他却并不想对这事进行评说,以免坏了两位安答的兄弟情谊。他在母亲的教导下,很小时就有了争夺汗位做皇帝,统治蒙古帝国,征服天下的**。结交也速蒙哥,为的是争取察合台一系人马的支持,也是要利用也速蒙哥的勇力为其打仗。与勃古思成为安答,则看中了镇海治国理政的能力,自己一旦登上汗位,必须要有人帮助他将国家整治好,才能抽出大部分精力来征服天下。
“好了,我们快些走吧,别耽误了扎营的时间。”贵由出声阻部下的吼叫,吩咐说:“汉人儒家的学说对我们有没有用,要看这种学说能不能治理好大蒙古国,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讨论。看,前面已经是黑岩团了,我们就到那座山下扎营。”
客鲁涟河南岸距河三里,也是在牲畜市场西南角,有两家一新一老的打铁铺子。老铁匠铺是个脱了奴籍地回回老三斯丁所开,一般打地是铁弯刀、铁马蹬、马掌铁之类。不过自去年四五月开始,老三斯丁的铁匠铺地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现时已经可怜到连赚钱糊住五个人的口都很困难了,若不是早几年还存下一些老本,只怕他们早被饿死在这远季故土的他乡异地喽。
新铁匠铺是去年春三月才开张的,这家新铁铺也是有师傅、徒弟和老板共计五个人。他们全是南方来的汉家青年男子,年纪大的老板兼铁匠师傅只有三十岁不到,年轻的仅帮锤徒弟仅十七八岁的样子。新铁匠铺才一开张,将他们所精制、打磨得雪白光可鉴人的马蹬、马掌、锄头、草刀、斧头及切菜刀方挂出销售,就轰动了整个大斡耳朵的百姓、属民及各色商人和这一带的蒙古兵。这家铁匠铺的打出的锄头,表面有一层虽不怎么平整,但雪白亮滑得连飞虫也站不住脚,听铁匠铺的徒弟们说,那是因为在锄头上镏上了可比精钢般硬的生铁水,不但比一般凡铁耐用五六倍,还特别锋利好使,开荒垦地挖树根掘顽草不费吹灰之力。更特别的是这家铁匠铺所打制的劈柴斧、切菜刀与小匕首,比之从西域来的回回刀绝不稍差,甚至能用打了“小木”两字钢印钤记的刀斧砍断小铁条,以其坚实的程度来论,就连以锋利传诸于世的回回刀也不能望其项背。这可不是吹的,也不是别人道听途说编造出来的。而是新铁匠铺开张的那几天所有在场的人亲眼所见:那些“切菜刀”、“劈柴斧”往砧板上一斩,上面放着的分许大的铁条“铮”一声便有半截飞出了好远,而其刃口却不见有什么折损;再看那几把装于硬木鞘内,只有两个手掌长,刀面寸许宽,以山梨木为柄的小尖刀——铺子里的人说,那叫匕首——老板在路过的骆驼身上拔了几根驼毛用劲一吹,好家伙,好多驼毛便断成两半,锋利得让人心惊肉跳。而且,这家铁匠铺的铁器、刀具虽然比其他铁器、铁刀要贵限一倍以上,但价钱却比回回刀便宜了一大半,让这里的穷牧民、垦田户可以花费比较少的畜产、银钱就能得到他们需所要的小型农具、刀子。
这家铁匠铺子所打制的三把劈柴斧,本是没什么人要买的,但被这里的士兵知道他们所打的刀具有那么好之后,不几日就被赶来的人抢购掉了。而后却成为孔武有力的蒙古武士们之最爱,他们将这种能砍断战刀、长枪,还能轻松劈开盾牌的斧头,花大价钱买去当成了自己的战斗武器,许多人甚至一再与同袍们比试,以自己的战斧累累劈毁回回刀,来显示自己所得的战斧是多么的与众不同,所花的半锭二十五两银子是多么地物有所值。不过可惜的是,这家自号为“小木”的铁匠铺只卖出了十把劈柴斧后就再不打制了。据说是铺子里由大宋带来的钢料已经用完,就是再多钱也无法取得此等极品钢料了。
“小木”铁匠铺的铁器所以能打制得这样好,在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内就在大斡耳朵打出了自己的招牌、名气,是与他们凡事都由自己人亲力亲为分不开的。每月初,小木的老板都要去中书省匠户都管衙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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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领到西路采买铁料的路引文书。并在月初亲自到西京路大同府买好铁料,自己押运回大斡耳朵。铁匠铺内使用的燃料——木炭,铁匠师傅和徒弟们也必定要抽出几天的时间,自己几个人去山野里伐木烧炭,并还不让别的任何人能窥探他们的薪炭是如何烧成,又要经过怎么样处理的。
今天,铁匠铺与往常一样,师傅五个人在申时初就关门收工了。
“喂,别关门,我要定做铁器。”正当帮锤的“泥鳅”要将柴门拉上时,丁成志匆匆赶到,叫声让泥鳅喜色上脸,探头朝门外看了一眼,退到门边让出通路。
丁成志进入铁匠铺后,将一封写好的信交给老板,急声道:“木子,立即将此信用你们的密法改写发出。另外附上一条刚刚得到的消息,这次蒙古大军南下灭金,四王爷拖雷那厮野心比窝阔台大得多,他想趁这次借道大宋绕道南京路攻金的时机,大肆掠夺利州东路,更想在宋军不备时一举攻克襄樊,以便在灭金之后有南下掠夺宋地的财富以为其所用。希望上面的人能及时通知朝庭做好防范的准备。”
话说完,丁成志出门前又匆匆丢下一句:“我还要去寻几个消息灵通的人,多打听些事情印证一下,不和你们多说了。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