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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主就是局主耶,你道谁都能当局主地么?”江南口音一脸自傲地说:“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怎地当得了局主,如何能管领双木商行和我们那么一大片的根据地。等着看吧,今后我们根据地肯定还会不断扩大,人丁也会不断增多。大伙的家人也会越过越好……”
“咳,现在我们的家人过得够好地了。更好的日子不知是怎么个好法。”听得心动,参与谈话的人又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卫队员探过头小声发问。
江南口音脸上浮现出向往的神色:“好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回听得小应都管说,以后不但当官的,连细民百姓都会有,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好日子。”
“哎呀。楼上楼下倒好明白,‘电灯电话’又是什么物事啊?快给我们说说好么……”
几个人头碰头的讲说,声音忽大忽小,也不知他们最终得出地结论是如何。
这个水泊南端有个刚好能过平底船的小水口,出这个水口往东走不到四里能进入楚州运河航道,往西则可通六里外地瘦西湖,来往十分方便快捷。
附近的十多个小村的人都已经被强迫迁入大城临时避贼,村民们空下的房屋,则被武诚带来的五哨护卫队装扮成农户村夫占据,严密控制了这十多里方圆地面。
前些日子,就是上月的十四日和十五日,武诚率四哨新组建成的重甲骑军两次出战,帮扬州守城地宋军解去两次危机。让武诚和只经过短期训练的重甲骑军有了极大的信心,只因这些骑军与李蜂头的贼兵相比,人数实在太少了,没有其他兵种的配合,将会有很大的折损。武诚也清楚,组建这支重甲骑军可花去了根据地的大量人力物力,使得铁工作坊的好些重要的工作都停下,全力以赴地用去两个多月的时间才配好全部盔甲。此时能让自己带到准东来,一是张国明和沈念宗受不了纠缠,二则他们也着实担心局主会在此地没有强力的后援,才勉强答应的。只是他还不知道,十五日那天他们在城东出击贼兵那次,正好救了淮东提刑赵葵的一条命。
半夜子时末,大城北墙上有人用火把在城头画圈,连着在好几处地方作同样的动作,直至城外也有人用火把画出圈子,城墙上的人方悄然退去。
次日一大早,在一片茫茫的轻雾中,大城北水门外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三十艘挂有“宋字白云旗”的船只。这些带有高宽篷舱的船一到水门外,城上的人就高声发问:“是武将军到了么,陈君华在此相候。”
“哇哈,大帅起得好早。”
蓬舱内钻出一个全身包裹在油米黑亮盔甲内的武士,翻起护脸板,拱手对城上高叫:“末将正是武诚,奉张、沈两位安抚使大人之命,前来扬州局主和陈帅帐下听令,请开门放行。”
“陈大帅,山东化学道场奚风,奉张、沈两位大人和化学道场主持青竹师叔之命,专程送来急件要呈与上人。”
原在北城上值守的是襄军统制于俊,天亮时听得部下来报,说那位昨天进城的护法军元帅,持了制帅赵大人的令箭带兵强行占据水门。一时慌了神,急急召集一千多襄军赶往水门内的旧码头。刚跑到码头外,他一看前面的军伍,马上停脚站住,倒抽一口凉气向后喝叫:“你们在原地不得妄动,待我问清究竟再做主意。”
于俊走到码头近前,向一位外围站哨的兵卒惊疑不定地探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你们这是……”
一位年轻将军越众而出,笑嘻嘻地直到于俊面前。向他拱手施礼。取出一支令箭交给他查验,态度友好地说:“道门护法军元帅陈君华,在此接本军后到的军兵进城,这是制使赵大人地令箭。怎么样。将军看这支队骑军还不错吧?”
“是,是,确是不错。”于俊把令箭递回,眼睛盯着还在陆续由运河地船里上到码头。排成整齐队伍的黑甲骑兵。听着“铿锵”声不绝,于俊脸上的颜色忽青忽白,艰难地吞下口水出声问道:“将军是说……这些……这些骑军也是道门护法军的人马?”
“那是当然。”年轻将军向在远处探头观望地襄军扫了一眼,问道:“于将军是带人巡城么,小将不敢耽误将军的公事,告辞了。”
于俊回到自己的襄军队中,派人去邗城将情况向赵范、赵葵禀报,自己则约束队伍让开路。看着陈君华带领护卫队和黑甲骑军扬长而去。
眼见护法军的队伍走得看不见了,于俊拍拍前额自语道:“上月在城西和城南对李蜂头贼兵攻击。解了我们两次围地肯定是这队黑甲骑兵。唉,昨天赵提刑好在没与护法军的人再打下去,否则怕是会死得很难看呐。”
林强云招呼武诚和各人坐下,吩咐大家不要靠得太前后,慢慢解开包袱,打开箱子,小心地在碎布间取出几个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小瓷瓶。向奚风问道:“就只有这八个瓶子吗?”
“正是。”奚风逐个接过瓶子,一个个指着上面的记号解释说:“青竹师叔怕弟子会出事,故而只在瓶子上做了记号。上人请看,这是用师叔他们将胆矾置于加了密封盖和导管的瓷钵中,外头生了炭火煅烧所得。”
“这个瓶内,则是把硫磺和硝石放在一起煅烧得到的。”奚风拿起第三个瓶子,轻轻放到桌上:“这个则是另几位师叔做的,他们将铁矿碎石,装于盆中用水淋湿放在太阳下晒,经数月后,再以上人所教的秘法提炼出一种黑粉。然后,又依照青竹师叔炼制胆矾之法煅烧而得地毒液。师叔试过后说,这三种物事的毒性都极大,落于麻布上片刻间就能蚀出一个洞。那日弟子亲眼得见,一位师叔不小心沾了点在手背,立时就皮焦肉烂,厉害得紧呢。”
林强云将三个瓷瓶外面地封蜡录去,用一根钢针把瓷堵头挑出,将内里的液体分别倒入三个茶杯中。逐个杯子看了一会后,凑上去用鼻子闻了一下,笑着说:“好,好得很啊,接下来我们有办法做成真正的……哎哟,现时可不能说出来。你们知道么,这三种毒液全都是腐蚀性极强的硫酸呐,如何会不毒呢。不明白什么是硫酸?哪也没关系,只要知道这东西极厉害,千万别让它沾到皮肤上就可以了。告诉你们吧,我曾经看过有人为了报复,将这么大一杯的硫酸泼到别人脸上,将好好的人变成了一个会吓死人的鬼物……咳,中毒地人治好后,白天不能出来见人,夜深人静时才敢出来走动,有一次他看到自己的脸,也被那丑陋的面孔吓得受不了,最后跳入深潭里自杀了。”
武诚和盘国柱一听到林强云说得这么厉害,原本想走近来看看的,马上后退了两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齐声惊道:“阿也,这等毒物也炼制出来,那不是会害死好多人么?!”
林强云正色道:“会不会害人,这就要看此物是在何人的手里了……”
陈君华沉声道:“强云说的是,如此厉害的毒物在我们的手里自然是会十分小心谨慎,但落到歹人之手,却是会酿出大祸来的,故而所有知道的人都必须严守机密,千万不可外传。”
林强云本来想把硫酸会吸水的特性讲给大家听的,但一转念又觉得没有必要,向奚风道人问道:“那么,其他的几个瓶内又是些什么,你干脆一并说出来好了。”
奚风应了声“遵命”,一边拿起瓷瓶,一边说:“这是从猪寮所取土中炼出的物事,这个则是从马厩土中炼的,还有这个,是从牛栏土中炼制的。这三种物事炼出后,青竹师叔不明所以,故而也须得上人以无上法道加以确认是何物。有了上渝后方敢大量去取土炼制。”
林强云呵呵大笑。将三个瓷瓶全放到一边,想了想后吩咐盘国柱道:“把这三个瓶子拿去放好,要怎么做我会另外交代。”
再转向奚风,指着箱子说:“里面还有两瓶。你接着讲。”
“是。”奚风这次显得更加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慢慢取出一个瓷瓶,看了一眼上面的符号,神色凝重地说:“这是青竹师叔反复交代。不能让别人听到地物事,上人看……”
“君华叔、武将军留下,亲卫把住房屋周围,不得我地许可,任何接近不听劝阻离开者,格杀勿论。”林强云心中明白,既然道士们制出了硫酸,那就一定也根据自己所说的方法将硝酸制出来了。说不定连雷汞也有了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也是最为重大的机密。当即就下达了格杀令。
“上人,这个瓶内地,青竹师叔说是由那三种毒液中的一种,配以硝石溶解后,用秘法制成的另一种毒液。”
奚风的语气有点颤抖,没再去拿最后一个瓷瓶,只是畏缩地指着箱子说:“最后一个瓷瓶中地物事。青竹师叔交代旁人不可去动,非得要上人行法后方可移出箱子。师叔说,他和上月故去的青叶师叔依上人所教之法,用水银等物制成了那瓶内的物事。可是,青叶师叔后来没按上人吩咐,背地里与他几个徒弟一起又炼出了好些……只因没戴着上人所绘的符录护身,因而……因而……青叶师叔和二位护法弟子被此物炸开而身亡,另有六位师兄弟被烧伤。青竹师叔请上人对他这个化学道场主持处以应得之罪,师叔说这都是他的错,有任何处罚都甘心领受,绝无怨言。”
林强云知道自己果然料中了,确实是已经制出了雷汞,只不过在制作中出了事故,还死伤了十多个道士,心里也是不太好受。沉吟了一会,问道:“是这样啊,照这么说起来,张山、张河兄弟已经把温度计也做好,并给了你们化学道场使用,不然怎么能把这些物事制出来呢。”
“什么温度计,弟子不清楚。”奚风想了想说:“不过,张管事确是于前两个月来过道场一趟。弟子听得他和青竹师叔说,这几件东西难弄得很,既要等到冬天守候在水盆边,静待盆里的水开始结冰,又于同时须煮出一锅滚水才能将什么度数刻上去。”
林强云:“唔,这就是了,他们兄弟倒也记得牢,结冰是零度,在海边的开水是一百度。行了,全部情况我都知道了。你能走的话就尽早回去道场,告诉青竹,不论是猪、牛、马厩或是粪寮内地土都可以炼出同样的物事,不必另外分开,能做出多少就做多少。还有,不光是草木灰,另外还要尽量多寻一一去购买些桐油饼……就是榨过桐油地那些渣饼,将其敲碎烧成灰后,也能与草木灰一样——甚至比草木灰更好一一制出我们需要的物事。把这几句话说了,他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再有,这种会自己炸开的物事暂时不做,其他的毒液多做些不妨,等我回去后再讲向各人清楚,应该如何操作才能安全制出材料。就是这些,去吧。”
奚风临走出门前,好似想起了什么,回头走到林强云身边小声说:“是了,还有一事是青暄师叔交代的。他让弟子告诉上人,那种叫什么‘磷’的物事,依照天松子师祖所授之法,并按上人地吩咐,已经做成了。不过,张管事送来的水晶瓶及水晶管经火烧过后破裂不能用了,故而做出的还很少……”
林强云:“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武诚盯着林强云,看他搓动双手,小心地拿出箱子里最后一个瓷瓶,有点担心地问道:“林公子,你不用画符作法护住自身么,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强云微微一笑,录去蜡壳慢慢拔出木寨,再把一张纸放在桌上,开心地说:“放心吧,只要小心些就没事。看,瓶里的这些灰色粉末状东西,就是我所需要的宝贝,现在终于将它弄出来了。等着吧,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做出真正的快枪,还能将各种炮的子窠做成不必再点引线就可以爆炸,到时候无论是火铳还是大炮,发射的速度都会比现在快得多,威力也大得不可以道理计。如果青暄道人真的把,红磷,也做了出来的话,我们可是大发喽。”
林强云走到陈君华和武诚中间,俯下身躯指着桌上的灰色粉末,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吗,有了这种叫做‘雷汞’的物事,我们的火铳,装上子弹后,基本上一扣悬刀就能发射,再不必接二连三的搬动击锤打了几次后又换子弹,也不用担心会有打不响的臭弹。若是再加上有了‘红磷’,我们除了用弩来发射的雷火箭外,还能多出用手也能拉掉一根弦扔出去就会炸的‘手榴弹’,以及我以前给你们讲过的,人一踩到便爆炸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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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局主若是真的多做出这些兵器,那不就能纵横天下,立于不败之地了么。”武诚站起身,慢慢向桌前走,嘴里说着话,眼睛盯住纸上的那些灰粉。
看到武诚好奇地伸出手,林强云急叫:“小心,千万别去动它,一不留神手脚稍重些就会起火的。”
平山堂西面四里左右有一个茅司徒庙,神异之事层出不穷,只要奉上足够的香火钱,所求大都能如所愿,据说十分灵验,故而香火极为旺盛。一年到头都有当地的扬州人和附近数百里方圆的信众到这个庙内烧香许愿,庙里的三十余个老少道士个个被养得脑满肠肥。
今天已时,茅司徒庙的主持庙祝六灵上人迎来了一位贵人,只要招呼得好,这个庙里又将增添为数可观的香火银钱入袋。说不定在这位贵人得了天下后,六灵上人还能弄个国师、天下道门总领之类的高位坐坐呢。到那时候,别说是些少金珠银钱了,嘿嘿,就连现今执掌道门大权的那个什么“上人”林飞川,也得乖乖地听任自己使唤,其人得自前辈上仙的诸般道门法宝,那些“照妖镜”、“万花筒”、“诛心雷”等也得归于自己的手上,自己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道……啊,得道怕是没那么容易,成就半仙之体却是大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