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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一辆从车行租来的皮卡穿越河谷爬上望雀岭时，已是七月初的一个上午，天气好得出奇。我把车停在那棵巨大的银杏树旁，然后背着双肩包朝望雀岭走。我没有见着田有龙，即使见着也不一定认得出来，毕竟过了二十几年，村里的土路已全部硬化。几个孩子在水泥路上追逐，阳光洒在屋顶上，使浮在屋顶上的青烟形成蓝色的光晕。我很快就找到了李小敢爷爷的老屋，一个怯怯的小女孩站在院落的一角静静地看着我，院子里种满了桅子花和茉莉花，院墙的一角随意插了几根竹杆，开着黄色小花的黄瓜藤曼绕杆而上。
我朝小女孩走过去，蹲下身来，问她叫什么名字。
“穗，穗子。”小女孩用几平听不见的语气说。
“你妈妈呢?”我立即在她的脸上看到李小敢的样子，“她在吗?”
“她妈妈进城了，”一个男孩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你是谁呢?”
“我是她的叔叔，”我赶紧掏出一堆糖果和面包，放在一个竹编的筛子里。“那谁来照顾她呢?”
“她暂时住我家，她妈妈会接他走的，”男孩指着旁边的那栋木房，“我们家就住旁边。”
“她妈妈有多久没来过了?”我剥开了一颗糖果，递到穗子的嘴边，她摇摇头拒绝了。
“一个多月了，她走的时候黄瓜还没开花呢。”小男孩说，“她妈妈不让她吃陌生人的东西。”
小男孩重新剥开一棵糖果，塞进穗子的嘴里，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你告诉叔叔今年多大啦?”我轻轻捏住也的小手掌，穗子又摇了摇头。
“她五岁半了，说话不利索，”小男孩代她说，“我爹说她发育得比我慢几年，到读书的时候就会赶上来。”
“穗子！”她指着我说，眼神清澈见底。
“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它什么都不会说。”小男孩一边啃面包一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