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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是一个假冒球迷,”陌生男人在电话里说,“请你看看右边那台电视机,马上就有战争片开播了。”
“你是请我到地下室来看战争片的吗?”我在沙发上坐下来,“你究竟是谁?”
“稍安勿躁,看完战争片你就会知道我是谁,这个世界的谜太多,不可能一下子解完,时间还早,你得有耐心,当你知道是谁时,你就会失望透顶,我敢保证你会失望透顶。”陌生男人刚把话说完,播放足球比赛的电视机关机变成了黑屏。
我只好盯着右边的那台电视机,静止的画面变成了四块方格,我马上认出那是床单厂旧仓库和生产区的画面,现在天没亮,用红外线拍摄的适时传输画面是黑白的。
“认出了你工作过的地方了吧?可惜它马上就灰飞烟灭了,离倒计时还有三分钟,你没看见在你旧仓库前徘徊的那个男人吗?只可惜来不及了,只好让他在瓦砾堆里自生自灭了。”陌生男人的语调越来越阴阳怪气。
“炸死人你也脱不了干系”,我说“流浪者和小偷一样享有生存权。”
“没错,你说的话对极了,你得用心地看那位流浪者或小偷,也许你们熟得不能再熟。”
其中一个小方格的镜头往前推进,直到流浪者的脸完全占据了整个方格,我差点跳了起来,那明明是我的父亲时根据。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录的,到底怎么回事?”我尽量压低咆哮的声音。
“不是录制,兄弟,是正在发生,适时传播,你得感激我才对,你二十多年前淹死的父亲才是一位真正的替死鬼,那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你还记得你手臂上的第一刀是谁赐给你的吗?”
我立即想到这个所谓的陌生男人正是我小时候的死对头陈小勇。我最后见到他是在观致饭店的走廊上,他戴着一顶厨师帽,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那天是我第一次陪李小敢去找肥田的日子。
“原来是你!你故弄玄虚玩得很大,我不明白你究竟骗我回来想表达什么?”我的耳根急速地烫了起来,血管里的血逆行飞涌。
“帮你寻找你的父亲呀?你的父亲年轻时是多么的风流倜傥!睡光了小镇上的女人,连我的母亲都难逃诱惑,我的父亲在别人的嘲笑中度过了可悲的一生,到死都没有讨到说法!不过,俗话说时过镜迁,当我长到可以提着刀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当我告诉他我要睡光他儿子的所有女人之后,你可怜的父亲原来是一个不堪一击的懦弱份子,他立马向我求饶,请我放过你,请我放过来定,请我放过所有跟你有瓜葛的女人。”
“那是哪年哪月?”
“如果我记得不错,那时候你正呆在精神病院里昏迷不醒,几乎所有的人都估计你醒不过来了,包括警察,包括我,我认为你醒过来的几率为十万分之一,我万分悲痛地替你向你父亲诀别,你以一个杀人嫌疑犯的身份可耻地死了,就像来定光荣地牺牲一样,其实没有什么差别,他最后的念想于是破灭了,为了向所有他伤害过的女人的丈夫赎罪,为了你向被杀的无辜者赎罪,他向我保证他从此在腊马镇消失,远走他乡和你可怜的母亲不辞而别,后来一百公里外的苔月原镇河里捞起一具被鱼吃光了脸的流浪汉,我花了二十元请人拉了回来,你母亲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对我千恩万谢,她真是可怜!”
镜头中的父亲在一排安装了水龙头的露天水泥池子边坐了下来,顶着一头灰白杂乱的头发。我死死盯着他,胸腔如同鼓擂。
“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你从教我开出租车那天起就开始了你的复仇计划?那你可以随便找一个机会就把我轻松搞定呀?为什么还这么麻烦呢?小时候我就差一点死在你的刀上,进厂以后我对你根本不设防。”
“此言差矣,”陈小勇说,“你难道忘记了毛主席说的那句话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小时候你不是也喜欢折磨一只半死不活的昆虫吗?你现在就是那只昆虫。可是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对不对?所以我把你和你的父亲同时叫来,哦还有,你的逃兵弟弟也回来了,现在是你们全家相聚的时刻,你做观众,来定启动爆破开关,时根据当战争片的主角,几分钟后血肉横飞,还有比这更刺激的游戏吗?”
“你说的来定就是阮仲达吗?”我的脸差点要凑到电视机面板上去了。在另一个方格,来定西装革履地站在一排人的前面,他的手里握着摇控器,眼睛盯着倒计时电子板。
“不是他还有谁?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越南找到他,他的记忆全被炮弹炸糊了,于是我把他弄到泰国,与他称兄道弟,然后通过招商引资把他接到你顶替他上班的床单厂,为的是将来的今天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这很公平,你的父亲不是亲手把他送到炮口下吗?最后你们光荣了,领着他的补贴,上着他的班,脸上挂着他的荣誉,甚至连他的尸首都没找到,我没记错的话他才十五岁,你的父亲亲手把他塞进了战场,就是为了可怕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