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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观,自八卦台议事后,各自散去,一平也便只待次日前去领罚。
次日,一平自去领杖,到得静室,尘方将由门人抬了出来,已然是打的皮开肉绽,兀自趴在木架上唉吆吆的叫个不停,但见得一平也来受刑,竟还不忘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尘方咬牙阴笑道:“你这挨千刀的小贼,先叫你尝尝这杖刑是如何滋味,待道爷伤好了定由得你好受..哎吆疼杀道爷,你们这帮臭小子怎的还不去取了金疮药来,哎吆..哎吆怎么下手如此歹毒。”
说着自由门人抬着去了。
一平却兀自好笑:”大师伯,您自是万金之躯,我贱人一个,皮糙肉厚挨这几板子自是受的,不牢您老人家操心。”说完还之以大笑。
自是有一干人等,跟了过来看一平行杖刑,已经好多年没人受的如此多杖,一个不好是要被生生打死的。
到了行刑之地,一平自己爬到了台上,由得杂役施刑。
施刑的不是玄清弟子,而是膳房的杂役。这也有些道理,毕竟师兄弟行刑,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怕要伤了情分。
这杂役一平自也识的,便是菜地里的李四,这人生的人高马大,虎头虎脑的。
为人耿直的很,说话有些结巴。但却有的一把子好气力,平日里二百多斤的大石碾子扛起来便走。
一平整日里去膳房找老牛皮厮混,与李四自然相熟。
一见是此人刑杖,也是暗自苦笑。
一平口上虽是嘴硬,但心里却想:“他姥姥的,今日看来老子当真是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小命。”
李四自是也识得一平,平日里两人也谈的来,一见是他,也是怪难为情。
一平看出了李四顾忌,便道:“你这大老爷们,怎的今日便像个娘们,赶紧的给小爷挠痒,打的好了,小爷请你吃酒。”
李四面皮微红,也不说话,甩开膀子便开打,啪,啪,啪,端的是杖杖到肉。
就这三下,第一下一平便已冒了冷汗,浑身直打颤,但却兀自大喝:“李四你今日没吃饭是怎地,竟给小爷挠痒?”
起初还有尘方的弟子,在下面看着,生怕李四偷工减料。
有些幸灾乐祸的在交头接耳道:“哼,看这小子能横到几时,十几杖下去定叫他哭爹喊娘。”
此时一平抬头四下打量,却见尘清不在当场,还暗自苦笑失落了一把。
心想:“定是小师姑不忍瞧我受刑,但此时没来,自是见不到我这英雄气概了,可惜的紧。”
还没想完,就听啪的一声又是一杖落下,一平明显的感觉到这一下重了许多,疼得他已是冷汗直冒。
心中暗气,我怎的忘了李四这憨货一根弦,老子自撑英雄,你怎的还真使上了浑身的气力。
‘啪…啪…啪’行杖之声不绝于耳,再往后一平已经没得心思再去胡思乱想了,这会已经疼的是要支持不住了。
但又瞧见台下尘方弟子,有几人竟向是在耻笑他一般,好像在说酿你小子也要哭爹喊娘了吧。
一平的倔劲上来,老子偏是不喊,紧咬牙关兀自一声不发。
玄清观静室之旁,有一石台,台子不大,也就能容得下十来人。
台上有一大石雕刻而成的猛虎,石虎长两丈有余,虎背平整,卧上一人没得问题,此台便是专来行杖刑之用,唤作是‘虎贲台’。
观内有人犯了门规,即在此受罚,行刑皆由观中杂役动手,这样即避免有人借的行刑公报私愤,练武之人,若是挥起戒杖几棍便能将人打死打残。
此时一平已经受了二十五杖,前几下他还能数着,但后来却已疼的无暇多想。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下,一平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发。台下围观的众人,起先尚有幸灾乐祸之意,如今再看,众人脸色却是没得那般的轻松了。
只听虎贲台上啪啪之声,好像是打在了自己身上一般,每打一下便自浑身一颤。打到此时一平已经是皮开肉绽,血早已将外袍染红。
一平此时也是浑浑噩噩,却早已没了先前的伶牙俐齿。此时想要叫喊,但已喊不出声,迷迷糊糊眼看便要昏死过去。
浑噩之间,却见一袭白衣直打天上飘落,一平只觉来人好生熟悉,来人不是尘清又是何人?
端的是,虎贲台,一席白衫风影动,疑是玉人来。
此时戒杖不停的落到身上,但却不觉得多痛了,好像打的不是自己。
而一平眼中的白衣仙子,正冲着自己在喊着什么,却也听不见了,心里最后想的竟是小爷当真小命不保。
如若八十杖尽皆打完了,一平怕是真的便去见了阎王老爷。
这厢李四方打过五十杖,握杖的手臂也是微微的颤抖。
还余三十杖,但此时却下不得手。而虎贲台下不论是谁的门下,也都不再吵嚷着看笑话。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直有一盏茶功夫,尘清先回过神来,急道:“三师兄,快去将这金疮药和三清丹给他..。”
三清丹乃是玄清观秘制的疗伤圣药,不仅疗伤有神效,还有补气还阳之功,自是珍品。
尘羽虽也看不下去,但此时见尘清竟是早早赶了回去拿药,显是思虑周全,也是诧异的很。
尘羽自是不明,尘清与二师兄平日里走的也未见有多近,怎会对他这徒弟这般上心。
心里想着,但手上却接过了金疮药和三清丹,一步跃上了虎贲台。
先将三清丹喂一平服下,此时一平已是气若游丝,眼看要不行了。
待服下了三清丹便将一平袍子掀起,虎贲台下的女弟子们却是都回过了头去。
掀开了袍子一看,众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一平腰部以下已无完肤,都已是血肉模糊。
尘清听得众人惊呼,兀的回过头来,却也是忘了避那男女有别之嫌。正是相思本是无凭语,今日却显此中情。
尚余三十杖未打,但这时却没人再去起哄。但见一平从头到尾都不曾叫出一声,如此骨气谁不佩服?
此时只有几个尘方门下弟子想要起哄,但被尘清怒目而视,也都乖乖的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尘羽招的几个门人赶紧将一平先送到他卧房去。
便对台下门众言道:“今日一平已然领杖五十,尘云师兄的三十杖,便由我来做个保人,等一平伤势好转,再来行刑。观主那自由我去说的,要再有人多嘴多舌,休怪尘羽不讲同门情谊。”
而后冲着尘方门下那些个跃跃欲试的门徒怒哼了一声,吓得他们再不敢言语,这三师叔可不是好惹的。
尘羽下的虎贲台,自要到惊鸿居看一平,他此时对一平也是佩服的紧,此人敢作敢当,尊师重道,骨气又硬。
如今一平需得赶紧的救治,若是死了或落下了残疾那便可惜的紧了。
尘清也紧随他之后,竟要一并进的尘云内房,尘羽伸手一拦:“师妹请留步,你尽可放下心来,一平便交予师兄,师兄定保一平周全。”
尘清方才意识到自己实是唐突,师兄也是为了自己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此处尘清双颊微微一红,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搪塞的说道:“二师兄就这一个徒弟,我本是怕有了闪失,那便有劳三师兄。”
说着拱了拱手,转身便去。虽是这般说,但她心里却明白自己并不是为了二师兄,自己心里只是担心一平,她见到一平这般模样心里难受的紧。
尘羽进了卧房却见床上并无一平的踪影,心中兀自一紧,急招来了,方才送一平回来的几个弟子,问他们将一平送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