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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景龙七年八月十六,我被父亲带到军中第七个月。
我不知道我这七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着的。
我感觉我的世界之中没有了别的光彩,只有一种猩红。
每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剧情重复的上演。
我恨过,我恨我是一个皇子,一个武明天朝的皇子。
我恨我的祖宗,那个一个碗打天下的朱重八。
我恨那个让我们一脉登上皇位的燕王,那个当着朝臣说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混球。
我爹是天子,当今的景龙皇帝。
可笑吧。
我前面那个穿着脏乱的锦袍,吃着窝窝头的男人就是当今的圣上。
可笑吧。
这要是让门口那帮吃着白面、咬着大肉、嘴里骂着娘的兵油子知道恐怕大牙都要笑掉吧。
武明的天子吃糠咽菜、窝窝头?滚一边去,别拿大爷逗闷子。
谁不知道武明的皇帝每天吃的精细,天天行宫外面倒掉的菜都是没有吃几口的。
谁信啊。
又有谁知道,就那几个菜已经来回温了十几天了
朱陵充看着自己的那个天子老爹,艰难的吃着那一口杂粮的窝窝头。
“爹,你吃我这个。”说着朱陵充将手中馒头塞进了景龙皇帝的手中,又从他的手中抢走了紧攥着的窝窝头,拼命的塞进嘴里。
“你小子,喝点水别噎着。”
景龙帝看着朱陵充被噎得有些翻白眼了,急忙把手边几乎是清水点缀着几根青菜的汤水给他灌下去,同时一只手拍着朱陵充的后背。
“吃慢点。”景龙帝温声的对着朱陵充说道。
“爹,咱家为啥这么苦。”
景龙帝听到儿子的这句话罕见的沉默了,知道他说的不是别的,而是为什么从锦衣玉食的紫禁城跑到这塞北的苦寒之地。
“儿啊,还记得咱老朱家得最当头得那句家训吗?”景龙帝转过身看着天边飘着得雪花。
“凡我朱家子弟必须牢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朱陵充看着自己父亲那并不高大,甚至因为这几个月得劳累变得有些佝偻得身影。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咱们武明这些年在我手中漠北丢了,葱岭丢了。内部频发起义,近些年又有鞑子叩关。可以说咱武明的皇帝没有比你爹做的更差的了。”
景龙帝的声音在空荡的行宫之中回荡着,偌大的行宫之内只有区区的几个内侍。
朱陵充看着这个一直被自己埋怨的父亲,发现自己根本不懂他。
“你大哥一直想着为父坐下的龙椅,但是他也不想想他凭什么。就凭他是武明的太子吗?他也配!被一帮儒生忽悠的找不到北,我倒要看看他能蠢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