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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了工地,把火烧丝和大扫帚一样样儿的卸下来。火烧丝是用来绑盒子板的,于是叫上几个人推上两轮车,又去天安门广场西侧的堆料场拉盒子板。
骄阳似火,推空车走在路上还好,可回来时车上要拉十几片铁挡板,真有些吃不消。路过前门大碗儿茶的时候,汗水早已湿透了全身裤褂。汗水顺着小腿流到脚底板上,鞋都打滑。本想脱了鞋赤脚走,可柏油路又烫得不行。与穿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擦肩而过时,我扫一眼精湿破烂的脏背心儿,顿感自惭形秽,于是赶紧低头拉车。额头上滚烫的热汗如珠子般掉落在同样滚烫的柏油路上,瞬间便蒸发的无影无踪了。
回到工地卸了车,已过正午。大伙儿排着队打饭,我破天荒的要了四个馒头,穿在筷子上举着啃,饭缸里是两大勺儿油渣儿炒青椒,异香扑鼻!
纯肥膘切成小方丁儿,入干锅中煸炒。慢慢的,一汪油就出来了,肥肉丁也变得焦黄起来,飘在冒着烟气的热油上打着转儿。伙夫嗤啦一声倒入半锅掰碎的青椒块,麻利的翻炒着,锅里蒸腾的热油汽被炉火引燃,噗噗的冒着火光和烟气。只放一把盐和味精,菜就出锅儿了。重体力劳动下,人人胃口大开。那顿饭吃得最香,午觉也睡得最沉。
一个月后,工资领了一千三。我被晒得黝黑,身上精瘦。然后……然后我就住院了,高烧
度,住院费花了两千四。说实话,还是缺练,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一晃三十多年,当年的大个儿、小新疆和四眼儿,你们都好吗?祝顺!
劳作的人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