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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哑巴要桃子打电话邀阿泥带着老婆孩子回来办乔迁新居喜宴。
阿泥在电话里说岳父脑溢血住院,走不开。
“哦,那等你岳父出院了,回来看看吧,家里盖起了四间瓦屋。”桃子说。
“唉,岳父住院花了不少钱,我这个月的银行余额都不足扣供房款,哪有闲钱到处走?”
“三哥供房很贵吗?”
“当然贵啦,一个月得交一千多哩。在广州呀,你以为在乡下,几千块钱就能建起一排瓦屋。”
“三哥不如回家乡起楼啰。村里好几个外出打工的人,挣了钱回来起楼,两层三层,挺漂亮的哩。”
“你懂什么?回家乡起楼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混得特别好——老板或高管什么的。他们在大城市有房有车。还有多余的钱。才回家乡、在充满泥土气息的田野中间起栋贴着闪亮瓷砖的洋楼。让明眼人争眼就看出——这屋主是个衣锦还乡的土豪。另一种呢,是混得特别糟,背井离乡外出打工,就是为了挣些水泥钢筋钱,好在家乡起个结实的屋檐遮风挡雨。还有一种嘛,是想留在城市,又没信心没能力在城市立稳脚的屌人。这是一种想占尽天下便宜又不知如何活的人,城里乡下都希望有屋有地,以便进退有路,谁知他们往往是两头空的人。我嘛,出来十多年了,肯定一心一意留在大广州发展的啦。乡下,我不习惯了。”
桃子似乎理解他话的意思,她握着话筒点头,忘记了话筒不能传送她的肢体动作。
阿泥夫妇,把女儿小燕托给桃子养就算是给断了,没回来看过孩子。小燕一岁时,曾写信要桃子送回广州住了几天。桃子当时没时间,是容婶和哑巴送去的。
小燕被桃子养得虎头虎脑,劲大力蛮,回去当天就把亲爸妈折腾得只剩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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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相认,阿泥阿霞伸手去抱她,她吓得哇哇大哭,直往容婶怀里躲。阿霞只要听到孩子的哭闹声,头就有爆裂的滋滋响,她能生孩子但生不出爱。小燕在广州住了三天,阿霞甩给容婶两百块钱,说:“受不了,把她带回乡下养大点再说吧。”
小丫头带走了,他夫妻也清静了,能不过问便尽量不自找麻烦。
家里的屋被冰雹砸烂之事,是老哑巴和容婶送小燕去广州那次告知阿泥的。容婶本想趁机问阿泥借钱,但看见儿子儿媳的日子远不是传说中那样阔绰。而且听儿子说买房时借了银行很大笔钱,如今每月要还债,压力大得大气不敢喘……老父母更是只字不敢提钱。
阿泥当时是什么心理?冰雹砸烂屋——要修屋——自然要钱。他在广州成家了,要供房养家,哪有钱?他连支吾都不支吾,直接忽略或者假装没听懂父母的意思,岔开话题问及桃子的三个子女。
此刻和桃子通话,阿泥也没过问是不是冰雹把屋砸得不能住吗?为什么建新屋?哪来的钱起屋?……事实上,他不是不想过问、不是不管父母死活、不是不想出钱出力……而是无能为力。问又意义何在?在他力不从心的时候,也只能昧着良心抚慰自己——在农村有几亩地、有间烂屋舍就饿不死、冻不着了,家人的命天生穷苦,他也没术,拯救是老天爷的事儿。
三哥不过问,想必有他的难处,成家了,以顾自己的小家庭为首是人之常情。桃子想,不过问也好,自己还担心万一三哥追问哪来的钱起四间新屋,该怎么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