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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领着家里老少,暂住进了阿劲公在围龙屋内的两间闲屋里。
从自家烂屋搬出来一个星期后,龙卷风和暴雨来袭了。桃子家的屋墙被冲塌了半堵。村里人都说幸好桃子一家搬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桃子也暗自庆幸。
十几天后,天气晴朗起来。容婶去外家请来亲戚帮修屋。阿森表哥和几位表兄来看后,说估计修屋成本比重新建几间还高,不如重新建几间,阿森表哥说:“阿桃,有钱的话,到镇上去建新屋划得来些。现在,那些家里有人外出打工、寄钱回来的人家,都迁出围龙屋,在外面起钢筋水泥楼,新时代都兴建火砖或水泥钢筋石头屋了,你这泥砖屋修好还是不耐雨冲。”
桃子倒是想重新建。可哪来的钱呀?小穗、小和都上小学了。报名费、学杂费几乎把她掏空了。她还梦想在镇上开间杂货店哩。
在离水镇镇集一两公里远的山边,她倒是有几亩旱地。那还是阿金和她结婚那年,分家没分到有旱地。阿金领着桃子去镇集那头,他认为桃子比他有头脑,他让桃子指了一块荒岭,他自己挥镰刀,抡斧头,斩去人头高的荆棘丛,又擂锄头挖去野草根茎,捡去大石头,废了大半年功夫,开荒出来几亩荒地。种了三年芝麻、红薯、红瓜子。因为荒地在山林边,捡去大石头,还有很多小碎石头。加上山林大树的根茎延伸出来,泥土的大部分养分被大树吸收了。土地不肥沃,收成并不好。他们改种黄麻。黄麻皮剥下、浸脱汁、晒干,够打自家一年用的绳索。
阿金去世后,地又成荒地了。第二年初,镇上开路进山砍伐工用木材和开采矿石。土路从她的荒地穿过。桃子去跟开路的人说那是自家辛苦开荒出来的地。负责人见这寡妇带着三个幼儿,日子蛮难的,便说他们有推土机,可以帮她在路另一边,开块翻倍大的荒地出来。桃子默认了。
那时,那荒地离镇中心有近两公里路程,是很偏僻的山角落。但那个角落是最便捷的出山瓶颈口。早年镇上修公路出县城,没往那头通路,而是绕个十几公里的大弯,从另一边走,只因前面有座大山挡路。当然,以七八十年代的技术,凿大山开路,成本不低。
实际上,在公路修成前,山里人是沿桃子荒地那头的小山路,翻山出县城的。
到了九十年代,仍有不少开摩托、三轮车、牛车、单车或步行的人,从那条小山路出山。桃子想,要是能在那块荒地建房子,多建一间用做开杂货店,做过来人的生意,应该也会有点收入。
但还是钱的问题。没钱,想法再好都是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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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寄来的包裹已经搁在家里半个月了,邮单上写的是夏天的衣物和润肤用品,没有食物,她也就不着急。她得先解决家里遮风挡雨的问题。
这天,她送笋干到阿森表哥家。阿森表哥结婚摆宴席,要用十几斤笋干配烧肉。桃子家有很多笋干,表哥帮了自家不少忙,她乐意送给他。
去表哥村里,要经过
监狱,桃子顺路把包裹也送去监狱。
阿杰见到桃子心情很好,他一脸温和微笑看着她,“你有好长时间没有来了。”
“嗯。”
“务农很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