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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那位妇人关起门和桃子说明了自己和儿子的情况。
桃子救的那位不知道名字的“乞丐”果真是位逃犯。至于为什么逃?他母亲没作说明。
桃子暗暗庆幸自己当时没多嘴过问,否则,她等于知情不报,也犯法。
妇人说儿子逃回
市,在一家宾馆住了一晚,打电话催他想见的人连夜去见面后,第二天一早就去自首了。自首审判、加刑后,被送回
监狱继续服刑。
妇人这次是来探监的。表面看上去雍容华贵、脸色红润,其实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和心脏病。病痛缠身,她不可能常来探监,甚至可能没机会再来。儿子逃狱加刑后,总共要在
监狱服刑十年。
十年,这位母亲不知道以儿子的性格,他能否顺利服完刑。她忧心儿子自毁、再逃狱等等。所以近半年,每半月一次,从
市坐五六个小时车来
监狱探望儿子。
儿子清楚母亲身患多病,在山路上来回颠簸一次,可能会要掉母亲的命。他拒绝母亲和任何亲人再到监狱里探望他。
可想到从小到大,活在众星捧月中的儿子从此孤苦禁闭。心已经碎成灰烬的母亲,又终日以泪洗脸。儿子不忍心折磨病榻上的母亲。他让母亲帮忙去水镇往南一个村庄,找一位叫阿桃的女子。女子近在本地,以后由她替母亲探望,把他在里面的情况转述就好。
但他越狱时逃得多盲目,阿桃这名字还是他潜藏在她家里时,听她家人这样称呼,才记下的。阿桃救治他时不开口说话。他怕暴露身份,也不多问。所以连自己潜藏过的村庄叫什么村也不知道。
但母亲听他讲述遇见这个女子的经历后,觉得可信赖,便答应尝试找找。终究找到了。
桃子救他时,就对他是否是个逃犯有所怀疑,听到果真是个罪犯,便担心自己违法。再听他母亲委托她去探监,她更吃惊慌乱。
说实在的,当时,她的确是出于对一个大过年沦落屋檐、挨冻挨饥、几近病死的流浪人的同情,准许他在她家茅屋养病,并给了他退烧药和一条烂棉被,还每天早晚灌两壶开水、装一锡饭合食物送到茅屋。
当时茅屋里堆满了干稻苗,他在中间腾了个大窝,四围码着稻苗捆,不搬开稻苗,根本看不见里面躺了个人。
桃子每天送水和食物进去,会先咳嗽一声,听见里面也回应咳嗽。她便把东西放在围外稻苗捆上,离开。所以,他躺进稻苗窝后,她再没和他照过面。因此对他的相貌已经淡忘,想必他也淡忘了她的模样。
最后一次送水和食物进去,她咳嗽了三声都没听见回应。扒开稻苗捆,看见叠整齐的烂被上,用折断的小段稻苗摆了“谢谢”两字。
她曾估摸这个人不是大恶人。但没想到他真回头归还借物。还委托她去探监。
自己的二哥在新疆坐牢,她还从来没去探望过哩,她怎么可能去探望外人?桃子心里是当即拒绝的。但妇人马上给出了高额的酬劳,而且一次性付一年。钱,家里很缺钱,她终究被贫穷打败,接下了这份“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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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
市寄来的包裹单上写的是御寒衣物和传统年货。桃子没拆开看事实内容是否如所写内容一致。是不是?监狱方面会监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