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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不是大鲤鱼吗?全伸脖子够头看,一团布,露出黑溜溜的头发。
阿金伸手捉出来看。
“哎呀,是个死人仔,怎么捞了个死人仔回来?邪呀,快扔掉。”容婶举手要夺。
阿金掐鱼一样掐着婴儿不放,大舌头说:没——没死的,挂——挂——挂着,天——天热,晾——晾干水了,没——没死的,鼻——鼻孔还冒冒冒小水水泡。“
容婶温和下来:“给我看看。”
装在一截裤腿布里的婴儿,像条摆在案板的鲤鱼摆在木饭台上。阿金阿银阿泥和老哑巴成圈围圆桌,暗黄马灯垂吊中央,容婶用剪刀小心翼翼剪开裤脚布……这时,如果有谁从门口张望,一定以为这家人在开秘密造反会。但假如是村医经过,这灯下正紧张有序进行着一台手术。
一个泛青的婴儿裸露出来了。倒三角形状的小脸又青又皱,柔黑的胎发向后沾在拳头大小的脑壳上,印堂长着指尖大小的肉胎记,使这个皱婴的脸像个刚成形的带梗的雏桃子。容婶掰开婴儿两条桃枝般瘦细的腿,瞥一眼。
“是个妹子,”她说,再伸手探探小鼻孔,“还有真气。”
村里老人常给娃们讲神仙故事,讲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海龙王、蟠桃娘娘……
阿金联想听过的故事,说:“水——水里捞出来的,是——是——是海龙王的女儿,是仙女。”
“似桃子,可能是海龙王和蟠桃娘娘生的女儿。”阿泥补充说。
集体点头同意。
“家来仙女了,海龙王降福呀。”容婶把婴儿捂到自己胸口,“我有条陪嫁的新毛巾没用,我去拿来包暖她,看能不能养活。”
可怎不哭不叫呢?怕是饿得没力气哭叫了。容婶赶紧烧温水把婴儿洗干净,用毛巾卷烟丝一样把她卷好,捂到自己床上。
老哑巴和三个男仔围在床边,看奇观一样盯着那团小肉,一时说不清是可怜还是喜欢这小东西,三兄弟的手都一探一缩,想去摸摸,又生怕她突然张口咬似的。
容婶猪潲水也忘熰了,任凭母猪饿得吱吱吽吽尖叫。她抓了半把米,烧火煮米汤,煮好了又忙灌婴儿吃,不张嘴,全沿嘴角流到下巴脖颈上,刚卷上的新毛巾应湿一片。容婶用手指撬婴儿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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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开了,“呀,小舌头开叉的,似朵桃花,怪不得不会出声,是小哑巴,是我家闺女,是我们家人。”她心疼地把婴儿往自己胸口捂紧。
婴儿还太幼嫩,吃不进米汤。正好家里母猪下了一栏猪仔。容婶吩咐阿泥去挤些猪奶来喂。
阿泥很乐意,拿个搪瓷盘去挤了半盘回来。还不到
小时龄的婴儿不会吞吃勺子送来的食。阿泥伸出自己的小手指看了看,在大腿上正反揩一下,没泥沙了,蘸上猪奶送到婴儿嘴里让她呷。她呷,小嘴唇一耸一吮,把阿泥的手指紧紧唆在嘴里。阿泥感觉指甲都要被她吮脱了,不是痛,是痒得想笑,然后是心脏里的什么东西被她吸吮出来了,沿着血管,经过手臂,从指尖出去,他能感到那东西如丝丝暖流被唆出,再被吮进到她小身体内。
阿泥不惊扰她吮,抬起那只自由的手轻轻触摸她的鼻子和眉心间的肉胎记。他很喜爱这个小仙女。
阿金阿银也想学阿泥,用干完活没洗、杂味齁人的手指蘸上猪奶给她吮,她不吮,用舌头硬顶出来,他们再试,她便哭。
这以后,挤猪奶喂妹妹成了阿泥的事,阿泥的小手指头也成了妹妹的“**”。
猪奶果真把婴儿喂活了,喂满月了。
似桃,就起名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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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舒出一口气说,幸好被救活了,她就是谢女士?
是,阿姨说,他们可捡了块宝呀。哈哈。
后来呢?
你听我慢慢讲,一天讲不完的,这家人在我们村有点传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