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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莉从小说话灵快又刻薄,她妈说,你不改这个习惯,迟早会在这个事上栽跟头,她反过来怼她妈,“还不是跟了你,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她妈气个半死。
苏莉总是在说话时讨人嫌,却有一副侠义心肠。
村里有个女孩后天残疾,小时候她爸给猪轧草时,女孩将小腿塞进镰刀下面,她爸刀法太快,一镰刀下去,切断了一只小腿。
起初坐着轮椅,后来拄着拐杖,上小学时,离家近,雨雪天,家里人接送,初中那会,家里忙,只能住校。初中三年,只要碰上雨雪天,五里弯道,羊肠小路,苏莉背她走了太多次。
后来,苏莉找了一个老实人,两个人性格差异很大,一个吧啦吧啦说个不停,一个是一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响屁。
当年上高中时,她追的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告:方浩是我的人,你们谁都别打歪主意,要不然我咒你们以后生的孩子没屁眼。
方浩太平常一人,学习一般,长相一般,家庭条件一般,谁会拿自己孩子没屁眼这事来跟她抢这么一个普通人。
方浩很生气,一个不着调的赌咒发誓硬生生断了自己的情爱市场。
他起初是躲着苏莉的,苏莉倔强霸气却不失小女儿柔情。
高三那一年,每天早晨给他带早餐,校门口一块五的烤饼。
她妈蒸的大花卷,香草均匀地洒在卷沿上。
她妈炸的小油饼,黄灿灿的饼面,掰开里面,一层层酥地掉渣。
还有馒头、包子都散发出特有的麦香味和菜香味。
对于高中正在长身体的方浩来说,吃食是最直白的诱惑。
方浩能拒绝苏莉,但是拒绝不了苏莉的早餐,俩人就这样好上了。
一路上,都是苏莉牵着方浩向前走。带吃的,洗衣服,管他不要抽烟,不要打群架,年轻时后的爱情就这样,女孩子喜欢通过管制来宣示自己的主权。
高中毕业后,他们上了高职学校,同一城市,不同学校,在这三年里,他们和普通情侣一样,爱得漫天星光,山河震荡。
她带他领略了人生很多第一次,试想,一个女孩子向他发出了邀请,这邀请千娇百媚,勾魂夺魄。婉转承合中,他自然陷进她片刻散发出的女性柔情。
对于刚被开发的方浩来说,身体上的满足简直是灵魂里戒不掉的瘾。她对他有母亲般的关爱、大姐姐般的引领,小女人似水般的柔情,将他培养成一个家庭巨婴。
像苏莉这样虎的女人,就是一根筋,看上一个人,就要白头与共。而且热情得没数,恨不能把心肝掏出来当下酒菜。
毕业后,苏莉在一个酒店上班,走路虎虎生风,又能吃苦耐劳,干的风生水起。
有一次,客人说饭菜里有苍蝇,嚷着要赔偿,还把一个服务员训的直哭,苏莉上前解释不是苍蝇,是一小块炒糊了的菜叶,客户指着苏莉鼻子大骂:你们店大欺人,睁眼说瞎话。
哗啦啦一下子聚来很多看客,如果这事传出去,酒店会大大受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自然懂。
苏莉眉眼笑意不减,随即挑起那只炒焦的苍蝇,丢进嘴里,咀嚼吞咽:您看,我说是菜吧,要不然我也不会吃。
这事被经理知道后,大众表扬苏莉,说酒店就需要这样的员工,在面对客户刁难时能以身犯险,随后苏莉荣升为酒店领班。
方浩却是工作不顺,尤其刚进入社会,没经验、没能力、又不擅交际,处处吃亏,回家就闷头打游戏,或抱着苏莉随时都想要。
一个在事业上挫败的男人,总想找一个发泄口,他觉得只有融入那一刻,说不出的放松和宽慰,他射出去的绝对不是一点自私而又可怜的精
,他射出去的是所有的焦躁和烦恼。
两人结婚后,苏莉还想拼事业,却不料,小天使降落人间,她好几次打电话央求婆婆过来帮忙带孩子,婆婆几次答复一个字都没变:谁生的孩子谁去看,好不容易带大我的孩子,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圈。
电话那头是震耳欲聋的广场舞金曲,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夹杂着一群老人的嬉笑声。
苏莉终于发飙,句句带刺:“好,前十年看婆,后十年看媳,我们互不相欠,您老以后就安心躺在床上,饭水菜屎尿屁自己拿手抓。”
婆婆随口就跟旁边的邻居抱怨,我儿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娶了一个悍妇,以她那性格,去她家带孩子,过不了一年,我就得归天。
方浩出去和谁喝酒,去哪出差,回老家走人情,都得给老婆报备,时间长了,免不了兄弟哥们和家里人明里暗里损他,说他是妻管癌晚期。
方浩在公司是技术工,一个月就挣那三瓜两枣,还要贴补父母,回家也就闷头玩手机。
经济上、心理上、身体上都不能满足一个女人,这个家的女人就容易失控。
俩人一言不合就吵闹不休,鸡飞狗跳。
家里入不敷出,苏莉只得做微商:儿童用品、护肤用品,挣得倒比方浩多,说话时更冲。
苏莉骂他没本事,不知道上进,挣得那点钱还不够给自己家人擦屁股。
方浩说她是《骆驼祥子》里的虎妞,不仅长得丑,嗓门大,明里暗里暗示是她当年上赶着倒贴自己。
女人的思维是你能说我不温柔,但不能说我丑,一提起当年,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抠瞎。
男人的思维是你可以骂我矮矬穷,但不能骂我吃软饭,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