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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心肝,你为何帮此人说起话了?”魏都问。
“恩,这个?我是有原因的。”嫣红犹豫道。
“什么原因?”魏都问。
“现在不告诉你。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嫣红躺在魏都怀里,撒娇道,“老爷,你就答应我吧,老爷。”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魏都道,“苟师爷,你带着此人到地牢去,不要让他人知道。”
“小的明白。”苟步仁领着谭复礼,往地牢去了。
有人说过,这个世上,有三个地方是天下皆同。监狱的黑暗,厕所的肮脏,还有妓院的****。相对于厕所和妓院,监狱的黑暗却不因时代的变迁而有所不同。
在人们心中,至少大多数人心中,犯了法的人已不在是人了,至少没有做人的权利。而在我们的印象里,作为人的权利似乎不外乎衣食住行。在吃和穿上,我们对犯人维持着最低的生活保证。在住和行这两个方面,我们对犯人们尽最大可能的压榨。先是让监狱不见阳光,接着又弄了一个个的铁笼,像狗一样的圈养。这样还不尽兴,最后又发明了地牢。依我个人的观点,地牢是地狱或者是坟墓的一种。它对人的折磨不止是身体,还有灵魂的。
云郎跟着苟步仁,左拐右转,也不知进了几道门,穿了几个岗。到了一个大石门前,苟步仁拍了拍巴掌,石门慢慢地打开了,里面黑乎乎的,两旁战列着官兵,每人持着一个火把。混着地道,行了三五丈,开始走下坡了,脚底下有浅浅的水流,过了水流,又是一个黑色石门,苟步仁在石门上拍了三下,停了半柱香功夫,又拍了三下,石门自动打开。里面是一个个的铁笼子,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牢了。
云郎永远不能忘见到他父亲第一眼的印象,以至于很多年后,有人让他回忆这段历史时,他依然面露痛苦。仔细想来,当时云思成也只有四十出头,云府虽谈不上富贵,衣食自是无忧。每日,云思成或是吟诗写字,或是与有人下棋论道。四十岁的人,保养的倒是很好,脸面洁净,头发乌黑。可住了半个月地牢后,乌黑的头发半数苍白了,脸上皱纹纵生,牙齿也脱落了。云郎看到云思成时,云思成正面对着石墙,目光呆滞。头发乱入鸟窝,衣服污浊不堪。身上爬满了蟑螂。云郎仔细辨认了半天,方认出是其家父,他心中一痛,一股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苟步仁厌恶地看了云郎眼,冷冷地道:“有话快说。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说完,跑到一边去了。云郎双手扶起铁门,哭泣道:“父亲,父亲。”
好半天,云思成笨拙地转过身,认出是云郎,急忙爬到铁门前,脚上的铁链撞击着地面,“嘡啷,嘡啷”地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回响着,让人心里发毛。
“父亲,孩儿不孝,让你受苦了。”云郎双膝跪下,痛苦道。
“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云思成用手推云郎。云郎一把抓住云思成的手,道:“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学以致用?呵呵……”云思成冷笑两声,声音里包含着无尽的苍老和迷茫。“学而致祸啊。以后不要读书了,不要读书了。”
“父亲,你不要难过,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云郎道。
云思成摇了摇头,惨笑道:“孩子,不要天真了。你若有机会出去,千万要离开这里,有多远就走多远。”随后,他又摇了摇头,无奈地道:“又能去哪里。普天之大,莫非王土。逃是逃不掉了。”
“父亲何故绝望。”云郎道,“你不是教导孩儿世上自有正义在。任他们怎么毁谤你,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
“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云思成道,“你可知道为父犯了何罪?”
云郎摇摇头道:“孩儿正为此事作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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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乱党。”云思成道。
“这怎么可能?”云郎惊道,“父亲可是与他们毫无瓜葛的。”
“你难道忘记家门口的匾额了?”云思成道。
“博雅守诚。”云郎道。
“那可是东坡先生的字迹,是铁证如山了。”云思成道。
“好了,好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苟步仁催促道,“云公子,你该走了。”
“师爷,你在宽容片刻吧。”云郎苦苦哀求道。
“郎儿,快走吧。”云思成呵斥道,“走了就远远地躲开,能躲一日是一日了。”
“不,父亲。我要把你救出去。”云郎道。
“混账,赶快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云思成转过身,不在搭理云郎。云郎对着云思成的背身磕了三个头,依依不舍地离开。到了外面,云郎问:“师爷,你真的能把我父亲救出来?”
“怎么?云公子信不过我?”师爷问。
“难道师爷敢抗朝廷的命令?”云郎问。
“哈哈。”苟步仁笑道,“在这里,我家大人就是皇帝。只要云公子把银子凑齐,我用性命保证你父亲平安无事。”
“师爷何时要银子?”云郎问。
“明日。”苟步仁道。
“明日?也太仓促了。”云郎道。
“云公子,你也知道,你父亲的罪可不小。我是为你着想,日久生变。你说是不是。”苟步仁道。
“我尽量把银子凑齐。”云郎道。
“明天,我在这里,等候云公子的好消息。”苟步仁笑了笑,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