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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不止够,还剩得多,再做一件也成。”汪牛儿想了想。说道:“对,这张龙皮大得很,青荷妹,你也替俞家小妹做一件吧,她虽然学了点内功,却不懂武艺,穿上也好防身。”
青荷也答应了。
胡廛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这便分手赶路吧。来!我领你们去把黄剥皮的不义之财拿点做盘缠。”
于是领了两人去到黄义的内室,翻箱倒柜地一找,拿了个五十两的大锭和一些散碎银子给汪牛儿,说道:“你收好,路费绰绰有余,多拿无益。”自己却找了张被单,把金条、金叶、珍珠宝石的首饰都拿过来,打成个包裹,道:“不是我胡老大贪心,我胡老大是个穷光蛋,以后打发我这个闺女拿什么做嫁妆?只好靠黄剥皮这些金银细软!”
回头笑嘻嘻地望着汪牛儿道:“我这是给我青荷女儿备办陪嫁,傻小子,这些东西以后有大半也就是你的了!”冯青荷的脸倏地涨得通红,心里甜滋滋的。
汪牛儿虽然耿直,这意思却也听懂了,不禁讪讪地发笑。幸而立刻便分手上路,各奔东西。胡廛带着青荷不免走得慢些,第三天上午才到南京,直往中军都督万表家中去。
万夫人亲自出来相见,说周阳夫妇、祝大先生和万表都在几天前往江阴,率领水军出海剿办倭寇去了。
胡廛吃了一惊,忙问详情。万夫人却说不清楚,只知周阳夫妇、祝大先生到后,便知那封信是假的,同万表一起推究了一阵,也只能猜测是有人想骗出周阳夫妇,去偷袭仙霞堡。
因倭情紧急,他们计议了一天,又同去俞府。回来后,万表对明珠小姐赞不绝口,说俞小姐天才英殊,智慧超群,所提出海剿倭之见,胜过须眉男儿,又隔了两天,便急匆匆地一道赶往江阴,说是要从那里率水军出海剿倭……
胡廛听后知是俞大中、俞明珠的主意,吃过了午饭便带上冯青荷往前俞府拜会俞大中,也请出俞明珠,替她们姐妹两引见了。
鬼神愁胡廛知俞大中父女对先玉、汪牛儿十分关切,便先把两人的情形仔细告诉了他们,也把自己亲眼所见万欣自甘下流,为虎作张的事说了。
明珠对俞大中道:“爹爹,胡大叔的话,果然证实了女儿所料。我原说造假信的人既知白三哥、汪二哥同我们一起到了南京,又知周大侠、沈女侠同我们相熟,还能摹仿万世叔的笔迹,除了万欣大哥外,更无别人。现在真的如此,这可苦了我洁珠大姐了!”
俞大中叹口气道:“唉!这也是家门不幸。在洁珠面前你可要小心些,不要说漏了嘴。只可慢慢告诉他,不要说得太直,等你叔叔回来后再谈为好。”
明珠说道:“女儿知道。爹爹,最好婶娘面前也不忙说!”俞大中点头道:“正当这样。”
胡廛问起周阳夫妇、祝大先生同万表出海的事,俞大中说:“万都督本有此意,我这丫头又从旁硬充诸葛亮,竟连周大侠、沈女侠、祝大先生也被她打动,一起出海剿倭去了。”因把经过详情谈出。
那日仙霞堡主周阳和夫人沈兰芳因受万欣假信所编,同祝大先生赶来南京,与万表见面后,才知上当。
四人推就此事究系何人所为,有什么阴谋在内,一致认为必是有人要对仙霞堡下手,才来了这么个调虎离山之计。但这人究意是谁,怎能把万表的笔迹仿得如此逼真,又对两家的事,连同先玉汪牛儿的情形都了解得这般透彻,想来想去委实难以判断。
万表也把近来使自己十分烦恼的事,一一向他素来尊敬的师傅、师母谈了;一是倭寇此次大举犯境,浙江、福建、江苏、江西都接连告警,长江口也发现了他们的快船,似是倾巢出动,四处流窜,加上人蛟汪直一伙海盗时时登岸骚扰,局势的紧急是这几年都少见的。
朝廷已严谕俞大猷挥军入闽,戚继光规复浙江陷落的城邑,自己绥靖沿江,策应俞、戚两军,并钦命胡宗宪视师,兼督江浙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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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诸将会商时意见往往不一,朝廷贵臣又常有掣肘之议,弄得胡宗宪优柔寡断,自己便很难为力了;二是侄儿万欣莫名其妙地失了踪,听胡廛走时留的话,说是往石门寨去了。可是万家同石门寨的人从无交往,怎么会去,又为什么连家里的人也不告诉一声,实在费解得很。
周阳听说后想了想说道:“欣儿的事既有胡老大跟了下去,必会弄个水落石出的,难办的还是怎样对付倭寇!”
周夫人笑道:“既然俞大中先生和明珠姑娘都在此地,我们何不去同他们相商?大中先生练达人情,洞明世事,见解很是不凡;明珠姑娘年纪虽小,聪慧过人,思量什么事又敏捷,又细微,连十个成年人也比不上!前回在河南我听陕西武师周勤田谈到他时,还以为周勤田夸得过份了,以后见面才相信果然如此。你俩师徒认为如何!”
周阳点头说道:“我看可以!这小妮子可谓女中诸葛。祝贤侄、表儿,你们大概还没有见过他吧?我们一道前去请教好不好?”
祝大先生笑应了声:“好。”
万表道:“俞姻兄我倒见过一面,见识果是高明,他的这位小姐却还未见过,连师傅师母都说好,那自然是好的了!我们便一起过去,师母,可要给你老人家备轿?”
周夫人沈兰芳笑说:“你师母这几十年坐过了几次轿子?我和你师傅都是草野小民,哪象你们这些当大官的出必舆马,骑从如云!”
万表也笑了,道:“师母取笑徒儿了,我平时倒也喜欢走路的。”
四人便同往俞大猷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