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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纵身一跃,把个已逃到四丈开外的庄丁的后颈抓住,象拎支小鸡似的把他拎着从半空落到冯青荷身旁,一松手那庄丁便坐到地上,吓得脸色煞白,两腿发软,连站似乎也站不起来了。汪牛儿盯住的问“黄剥皮躲到哪里去了?说!”那庄了身子筛糠似地抖个不停,嘴张了几次也发不出声,竟象吓哑了。
汪牛儿见他怕成了这个样子,再看看周围倒在地上的二十六七个庄丁、打手,大多龇牙裂嘴地死得硬梆梆的,没死的几个也都动弹不得,只是发出微弱的呻吟,也觉得有些懊悔。
这些人虽是黄剥皮的帮凶,但我打死打伤这么多,是不是太凶恨了呢?于是把脸色放缓和了点,对那庄丁道:“你别怕,只要说实话。我不打你。”冯青荷也道:“只要你说出黄剥皮逃到哪里去了。我们就放你,还不快说!”
那庄丁这才回过神来,但仍不敢看王牛儿,只望着冯青荷道:“是,是,小……小人说,姑奶奶……饶……饶命,黄大爷,不是黄大爷,是……是黄剥皮皮……刚刚才带着人,从从后门跑了……多半是逃到宜兴的庄子上去,下面有他的船。小小人该死!老爷、姑奶奶饶命!”一边说,一边直磕头。
汪牛儿道:“真的吧?”那人道:“小人不敢有半句谎话,老爷明鉴,那扇门还大开着哩!”用手指了指花园尽头处一扇开着的门道:“那就是后门,门外有条直通太湖边的路。黄太黄剥皮有几支船都靠在那里。”
冯青荷问汪牛儿;“王二哥,我们怎么办?”
汪牛儿想如果让黄剥皮逃脱了,休说对不住青樟兄弟,就连死得一地的这些打手护院们也都要喊冤枉了,那还有甚么公道可说!便斩钉截铁般地道:“追!黄剥皮逃到天边,我们也要抓住他!”
两人再也不管那个还在叩头如捣蒜般的庄丁了,急忙追出门外。沿着那条路赶去。如果只有汪牛儿一人,那黄义等必然逃不到湖边便会被追上,但有冯青荷一路便不成了。
尽管汪牛儿还没有全力奔跑,只是略略加快了点步子,冯青荷一会儿就已落后了老远,汪牛几只得停下来等她。
黄义的家离太湖边约有六七里远,黄义等既是先已离开,又是骑马狂驰逃命,所以当汪牛儿带着冯青荷追到湖边时,见黄义等人早已上船,扬帆向湖心驶去了。
幸好还有几条小船,虽然也奉了黄义之命纷纷驶离湖岸,却还划出不远,被汪牛儿飞扑过去抢了一只,但船夫们全都跳入水中泅了开去。只得由冯青荷掌舵,汪牛儿划桨,遥遥紧跟黄义的帆船追去。
追了约两个多时辰,眼看两船相距越来越近,汪牛儿正自高兴时天色却渐渐阴沉下来,刮起了一阵阵的大风。
那太湖是东南巨浸,水天相接,风卷浪涌,怒涛喷雷,洪波似山。黄义船中的帆吃饱了风,在波谷浪尖上疾如奔马地驶去,不久就已变成了个隐约可见的黑点,万难追上了。
汪牛儿冯青荷驾的却是支小船,被一排排的巨浪打得东倒西歪,颠簸不休,有几次都险些翻下湖去。好在冯青荷长年在江中打鱼,驾船的本领极为高明,急忙向岸边小心翼翼地驶去。
好容易靠了岸,把船缆牢牢系在大石上泊住。两人衣服已全被湖水泼湿,当即在岸上拾了些干柴,生起火来,一面烤衣服,一面把船仓中找到的米和菜煮了起来,吃了个饱。
眼见天已黑了,汪牛儿叫青荷到船仓中去安顿,他自己却在船头上运息行功坐了一夜。
第二天,汪牛儿因黄义的船已经追丢了,连这里是甚么地方也不知道,已是没了注意。反是冯青荷想出了办法,一早便对汪牛儿道:“汪二哥,我想黄剥皮是出了名的大财主、大恶霸,他在宜兴的庄子知道的人一定不少。我们就把船沿着湖边划去,遇到来往的船和岸上的人家便打听,想必是能够找到的,你说好不好?”
汪牛儿一听有了办法,精神一振,说道:“好!青荷妹,我看你这个法子对,我们这就快划去。”果然沿岸带有人家也不时有船来往,青荷一问黄义的庄子,人们差不多都知道,一路不断有人指点……
汪牛儿划桨的本领也越来越熟,他内力浑厚悠长,无与伦比,双桨如飞,一个劲地划下去,毫无倦意,只觉精神倍长。
所以将近午牌时分,两人竟已寻到黄义在宜兴的庄子。那黄义昨晚方到,喘息初定,也怕汪牛儿这个恶煞星追上门来,连夜安排了打手、庄丁在家里室外把守,今天清晨又派了个干练的管家带了黄白之物,返回无锡,接着打点江阴两地官府,想凭官差之力把冯青樟全家连汪牛儿投进狱中,告他们白昼杀人行劫。
可他万没想到汪牛儿冯青荷来得这么快,一听两人从前门打进,便知庄丁虽多,也不济事,三十六着,还是走为上着。一面许下重赏,叫庄丁拼命挡住,一面与四个最贴心的护院打手,悄悄骑马从庄后狂逃。
汪牛儿记取因昨天打手豪奴们缠战,以致被黄剥皮乘机溜掉,今天哪肯再上这个当?便带着冯青荷,从围攻的庄丁中冲开了一条路,紧紧追了下去,终于把黄剥皮等五人赶上打死,夺回了龙皮,遇到鬼神愁胡廛。
汪牛儿同胡廛、冯青荷在黄义逃空了的庄子内边吃边谈,把种种经过都说明白了。听说先玉现时正在仙霞堡;那个把自己灌醉了酒推入江中的铜棍将军胡睦也到了石门寨,而且即将有仗打,汪牛儿登时便坐不住了,求胡廛道:
“胡大叔,我想立刻便赶到仙霞堡,好与我家公子一起给周爷爷、沈婆婆出点力。我这青荷妹子便由大叔送她回江阴家里,等我和公子回来时,再接她到成都碧竹山庄去住。反正胡大叔轻功天下第一,很快便可赶到南京的。”
胡廛还没有说话,青荷便急着说道:“汪二哥,这可不成!你到哪里,妹子便要跟你到哪里,我哥哥已不在了,妹妹哪还有甚么家?”说着,眼圈也红了。
胡廛沉吟道:“姑娘说得是,江阴那家无论如何是不可回去了。黄剥皮虽然死了,他是个大财主,世居此地,难道没有族人代他告状,官府见死了人又岂能不追究?但姑娘要随汪贤侄到仙霞堡去,这个时候也不稳妥。汪贤侄不是不愿同你一道去,皆因那里必有恶战,石门寨中武功高手甚多,倭寇更是残忍凶悍。他一时照顾不过来,姑娘便会吃亏,所以才托我送你回去,实是一片好心。我看这事也不难办,我今年五十二了,有两个儿子,都比姑娘年长,盼个女儿,却没有这个福份,姑娘如不嫌弃,我便认你做个干闺女。如今你便随我前去南京,暂住在我世弟万都督家中也好,或住在俞大猷将军府上,与明珠姑娘作伴也好。明珠姑娘也是小牛儿和白贤侄的义妹,且不说小牛儿已经说了他从仙霞堡回来就会来接你,就是他不来接,也包在我老头子身上,把他揪到你面前来好了。不知姑娘信不信得过我?”
冯青荷听胡廛一说,已知汪牛儿实是真心照顾自己,再看汪牛儿十分尊敬他的这个胡大叔,还有甚么信不过的?何况她现在孤苦伶仃,更觉胡廛的话真诚体贴。立刻跪下,口称:“爹爹,女儿就在此与你老人家磕头了。”
胡廛收了个闺女,心头十分喜悦,连声道:“女儿快起来!可借为父出门在外,身边连点见面礼也拿不出来,呵呵,呵呵!只能到南京后再补了!”
接着胡廛把去仙霞堡的路迳,路上需要留神的事情,详细地给汪牛儿说了一遍,又正色叮嘱道:“汪贤侄,凭你的武功,去哪里我都放心,只是你人太老实,嫉恶如仇,也容易受人的骗。胡睦那个狗东西不就使你上过当吗?所以这次去仙霞堡,务必径直前往,路上千万不要管闲事。要知道事情有大有小,不能因小事误了大事。一句话,早点赶到便好,不要多耽搁!”
汪牛儿应道:“侄儿记下了。”青荷道:“汪二哥,这龙皮你就带去用吧。路上可要小心。”王牛儿笑说道:“我本来就不怕刀剑,这龙皮要来也没用。青荷妹,还是你把它带到南京,给你自己裁一件上衣,再比着你爹爹的身量也做一件好了。”
胡廛道:“小牛儿要送胡老大父女的礼物,当得,当得,那好嘛,我们便收下了!但不知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