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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超看一眼金斗,露出询问之意。
金斗神情不动,手捏银杯,浅浅轻尝,此酒虽是佳酿,入他嘴里,却觉味道太薄。
他放下银杯,淡淡一笑:“郭前辈宅心仁厚,本座佩服!”
他起身,慢慢走到六个大汉跟前,目光平静,摇摇头。
中年汉子咬牙切齿,双眼怒瞪,似是熊熊火焰燃烧。擎起长刀,朝金斗一指,怒声喝道:“姓金的,你杀我师父,我与你不共戴天!”
他转头对郭定山道:“郭前辈,多谢盛情!……不过,此仇若是不报,师父也不瞑目,今天,但凡我赤血府有一个弟子,也要杀了此僚!”
郭定山叹息一声,沉声道:“小蔡,你师父去了,如今赤血府封丘城分坛群龙无首,你身为大弟子,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冲动!”
中年汉子摇头,咬着牙道:“我意已决,莫老不必再说!”
说罢,他长刀一指,高声喝道:“凡我赤血府弟子,给我一起上,杀了逍遥门的人,为副府主报仇,杀!”
“杀!”众人轰然喝道,又有十余个赤血府弟子涌进来,擎着长刀,双眼通红。
贺长老马上一转,拉一把闫小婷,低声道:“小婷姑娘,咱们退后!”
闫小婷看着冲上来地赤血府众弟子,略为担忧:“掌门他……”
“掌门他武功高强,足以自保!”贺长老道,站在闫小婷身前,手按刀柄,目光凌厉。
金斗一步跨出,站在郭定山跟前,冲他摇摇头:“郭前辈一番美意,他们却不领受,唉!”
接着,他长声一笑,一团寒芒出现在他胸前,寒芒蓦的扩散开来,仿佛千柄剑同时刺出,又如天上的烟花绽放,绚丽灿烂,光芒夺目。
“叮啷……”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凡靠近他身体三尺内,无不中剑,血光溅出,惨叫着倒下。
“杀!”
“杀!”
不断有赤血府的弟子冲上来,满眼的血腥,反而激了他们地凶性,悍不畏死,毫不迟的冲上来。
那中年汉子已然身死,无人指挥,他们却已经红了眼,浑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这么多人一起,直冲过来,即使杀不死此僚,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虽然杀红了眼,却不乏机灵人,避开金斗正面,从侧面绕过,想偷袭他身后。
但他们一入金斗三尺之内,他仿佛背后有眼,剑光轻轻闪过,他们很快不甘的倒下,陷入昏迷,魂飞天外,没有了气息。
“跟在我身后!”金斗忽然转身,沉稳地吩咐。
贺之野与祁连超忙不迭点头。
金斗脚下移动,缓缓向前,剑光所过之处,无人可挡,血溅数尺,却无法溅到他身上。
金斗脸沉如水,剑光闪动,映亮了他平和的眸子,赤血府的弟子一片一片倒下,仿佛镰刀收割一茬一茬儿的韭菜。
祁连超搀着闫小婷,贺之野走在最后,紧跟在金斗身后,朝大厅口移动。
赤血府弟子如洪水放闸,源源不绝涌进来,奋不顾身冲杀进来,一口气冲到金斗身前,碰到他的剑光,倒在地上,直接毙命。
四周唯有赤血府弟子冲杀声,旁的声音全无。
“剑下留人!”一声断喝响起,整个四周嗡嗡作响。
这一声断喝,如平地炸雷,几个赤血府弟子涌进大厅,便要冲上,却身子一颤,停顿下来,耳边嗡嗡响个不停,眼前景物晃动,仿佛吃醉了酒,头重脚轻。
身形一闪,郭定山拦在金斗跟前,怒瞪双眼,眼中寒芒迸射,宛如实质:“金掌门,你心肠难道是铁石所铸,没有一点儿仁慈之心?”
赤血府弟子们用力甩甩头,擎起长刀,接着前冲,无所畏惧的跨出一步,第二步有些沉重,第三步时,已经迈不出,身子如负万钧之力。
他们呼吸急促,死死盯着满地尸体,鲜血肆流,血腥气翻滚扑来,如怒涛拍岸,一阵阵呕意涌上来。
金斗一抖长剑,剑身光洁如新,滴血不沾,淡淡道:“郭前辈,本座若不杀人,早已被斩成肉泥!”
“可他们多是无辜,你岂忍痛下杀手?”郭定山须眉颤抖,神情激动难抑。
“我杀人,纯是自保,他们要来杀我,倒是无辜?”金斗摇头,出一声冷笑:“呵,难不成杀了我之后,才不是无辜地?”
“你……”郭定山手指戳指,怒气勃勃。
祁连超踏前一步,站在金斗旁边,长剑一指郭定山:“姓郭的,你几次三番阻挠,究竟存何居心?”
他脸色苍白,脸颊酡红如醉酒,双眼精芒闪动,仿佛两团火在跳动。
金斗一抬手:“祁长老!”
“是!”祁连超抱拳一躬身,退到他身后,闭嘴不言,兀自恨恨瞪着郭定山。
这会儿说话功夫,赤血府的弟子们不动,先前凭着一股血性,热血沸腾,杀红了眼,悍不畏死的往前冲,他们认得郭定山是副府主尊敬之人,故停下来。
这般一停,沸腾的血渐冷,看着眼前一地的尸体,鲜血,心中冷。
如此惨烈般的场面,前所未见,如巨浪一般冲击他们身心,顿时便有几个人慢慢后退,想要逃离,脸上如见鬼魅,肌肉扭曲。
金斗脸色如常,似没看到赤血府弟子们的异状,沉声道:“郭前辈,本座亦想成全你仁厚之心,无奈身不由己,……改日有暇,定要前来一座,告辞!”
说罢,一抱拳,青锋剑归鞘,龙行虎步,朝外走去。
贺长老三人紧跟其后,经过郭定山身边时,见他一脸地无奈与落寞,心中同情,摇头一叹,脚下加紧两步,扶着闫小婷,跟上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