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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混合着北境军尸体的石墙就此竖起,与队首的那一道遥相呼应。
我想如果此时站在域匣川的高处远眺,我和我的袍泽兄弟们就像是挤在一口巨大的石棺里,束手望天,等着北夷人用巨石、滚木、火箭为我们封棺。
生死关头,我拼尽全力将前面的人推开出一个缝隙,好让自己的声音能够喊出来。
“兄弟们,都统临终前交待我将刘不知叛国的罪行通报老帅!谁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很快,我就感觉有人在抬我的腿,我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上升,左边的那个战友个子很高,举起盾牌为我挡住箭雨。在人群中,又有三十几个人在人缝中被抬了出来。当我们的脚落在将士们的肩膀上站稳的时候,大家一齐向华国方向的那道石墙飞奔。
有四个人紧紧挨着我,拿着从队伍里送出来的盾牌为我掩护。其余人亲冒矢石只顾向前。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有一个人能活着跑到石墙前为我搭一把手,我便能越过石墙逃出生天。
不足三百米的长度,我仿佛跑了一生那么久。
护送我的四个人无私地将盾牌驾在我头顶,自己却大半个身子暴露在箭雨中,二百米后,他们全部阵亡。.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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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向前方,幸存的八个人站在石墙边双腿屈膝,两手交叠平放,只待我借力一跃而过。
但是处于静止状态的他们便成了活靶子。北夷人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开始集中向石墙处齐射。
人梯中的四个人见状,用身体护住另外四个人,以一命保一命。
脚下的人群齐声大喊:“冲!冲!冲!”
最后的一百米!
我全力向人梯冲刺,又有四五根箭镞射穿了我的后背、手臂、大腿,我完全忘记了疼痛,只顾飞奔。
然而当我跑到石墙前的那一刻,最后一个幸存的人梯被射穿了心脏。他一脸不甘地看着我,身子无力地从石墙上滑下。
我抬头望着那道难以逾越的“死门”,莫非真的是天要绝我们北境吗?
突然,一个全身被钉满了箭镞的人,口中一边吐着鲜血一边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对着我大喊了一声:“兄弟,走啊!”
我果断一跃而起,左脚蹬在他的肩膀上,他吃力大吼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顺势向上一抬。
我终于翻过了那道石墙。
墙那边,几千束手等死的虎营将士发出阵阵欢呼。伴随着滚石声,落木声,人的嚎叫,马的嘶鸣,北境的男儿们齐声吟诵道:“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一遍一遍,周而复始,直到死寂一片。
这是我们北境军将士必会的三首诗之一,每天操练之前都要全军朗诵三遍。
我眼含热泪,带着用血泪保住的情报,一头扎进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