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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潘家兄弟造反的时候大约是子时,赵竑被宗小宝从池塘里抠出来的时候是丑时,而现在却已是寅时初刻,也就是后世凌晨三点半左右。
理论上说,这时候是大家睡得正香的时候,打搅人家怪不好意思的。但毕竟是造反嘛,大家应该也能理解。
这不,狗大户们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在护院们一个个被赵德柱的精兵砍死后,他们都变得和气友善起来,纷纷赶赴州衙开会。
四十三个富户,外加宜春院的老妈子,被押进了州衙后院。
院子里点了几十根火把,灯火通明,四周站满了州兵和衙役。几张木桌上摆满了临时从大狱里抽调出来的刑具,甚至有的还带着血迹。富户们纷纷打了个寒颤,这种道具他们可不陌生,大家都用这种玩意儿跟姑娘亲切交流过,只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有机会享受这种待遇。
赵德柱拿着一份名单,站在台阶上,叫道:“郑元奇。”
“小人在!”
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谄媚笑着,躬身走出来,腿肚子一软就跪了下去。
赵德柱略显吃力地看着名单,念道:“八年前水灾,民不聊生,而你的米铺囤积稻米哄抬物价,导致城中百姓多有饿死。五年前,你看上垂柳街一名有夫之妇,便找来地痞将妇人丈夫打死,而后强占了那民妇。四年前,你替朝廷押送粮食,却勾结水贼……”
郑元奇哭道:“小人冤枉,冤枉啊……”
赵德柱将七八件罪名念完,手一挥:“来呀,带证人!”
而后,十来个人从侧门走出来,有白发老妇,有破履乞丐,有米铺店员,有大狱小吏不一而足。
这些人一出来,就争先恐后说起郑元奇的罪证来,细致得令人发指。指证之后,众人还不罢休,又开始诉苦,如数家珍地说起郑元奇的种种鱼肉乡里横行不法的恶行。那老妇人说到激动处,竟哭得晕了过去。
郑元奇吓得心胆俱裂,匍匐在地不敢大声喘气。
倒是在场的其他富户发现不对劲,按理说这些反贼今夜才入城,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犯的事,更不可能收集到这么多的证人。也就是说,这件事的背后有熟悉他们的人参与。并且,这些人势力强大,否则,这些人岂敢站出来指认?不怕报复吗?
于是,大家的目光就汇聚到了赵德柱手中那厚厚一叠名单上。
等到证人们诉苦完毕,赵德柱才看着名单道:“郑元奇罪无可怒……”
一旁书吏纠正道:“恕,是罪无可恕,将军。”
赵德柱眼珠子一瞪:“这狗官写的什么破字!反正,郑元奇多罪并罚,按律当斩!”
郑元奇瑟瑟发抖,身下已经尿了一片。
其余富户们却隐蔽地交换着目光,他们听到赵德柱骂狗官字写得不好,那岂不是说,算计他们的是那些官员?这就说得通了,有那些狗官撑腰,才有升斗小民敢跳出来捋他们的虎须。
赵德柱大吼一声:“来人,将郑元奇就地正法。”
接着便有两个州兵上来押住郑元奇,另有一名州兵手起刀落,郑元奇脑袋掉到了富户们面前。胖子的脑袋就是圆润,竟然还滚来滚去不肯停下,或许是另类的求生欲吧。
接下来就顺畅多了,赵德柱主持诉苦大会也渐渐得心应手起来。
富户们有了郑元奇的前车之鉴也越发乖巧起来,认罪态度非常端正。其他人倒不如郑元奇这般罪孽深重,所以也就没有再杀人,重的流放,轻的判个十年八年,当然都可以花钱赎罪。
没多久,大会圆满闭幕,富户们被关在院里等家里人送钱来赎罪,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买命钱。
州衙后院死气沉沉,前院却气氛祥和而热烈,赵竑正在和一群狗官开烧烤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