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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从雪地里爬出,大多是埋得浅的,或是在大器械附近的。
说来残忍,昨晚掉进壕沟里的尸堆背风的那一面,成了能活下来的部分士伍的依靠。
城墙上的南楚军立刻戒备起来,从雪里刨除弓和箭,瞄准苟延残喘的天秦军。
将离定睛细瞧,粗略数了一下,大概百余人,这些士伍已经没有武器、没有战斗力,只能扒开雪面寻找其他战友。
弓弩营的校尉问将离要不要击杀敌人。
将离叹了口气“战局已定,让他们走吧。”
“啊啊啊啊——”
雪地里忽然爆发出一声雄壮的长啸,沉闷绝望,是垂死之人搏命的怒吼,可过了片刻却还是不见其人。
城头的弓弩手举着弓箭紧张地左右瞄准,在开阔的雪原实在听辨不出声源的具体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感觉他快要气绝。
天秦士伍左顾右盼地搜寻,发现一处雪面在颤动,便很快锁定那个位置,奋力划开及腰厚的深雪,几人聚在一处,几乎疯了一样地边哭边挖。
五万人的大攻城军这么瞬间没了,凡是能有活着的,就算拼了命,冒着被南楚军射杀的风险也要把人弄出来。
将离朝两边压了下手,让他们都把弓放下,没有必要了。
不久,他们挖了个半人深的雪坑,从里面拖拽起一个将领,全都面露振奋。
“魏将军!”
魏仲武在雪地里躺了太久,一下子被拉得站起,血液没及时涌上,稍感头晕,扶着太阳穴往前踉跄一下,扑倒在雪里。
“白将军!快!”他猛眨几下眼睛来醒神,挥手指向雪坑,“他还在下面,就在我旁边!”
士伍们立即去扩坑,徒手扒雪,双手冻得通红。
魏仲武也加入进来,疯狂地推开挠人的雪堆,撒气一般把它们砸烂。
果然在坑里发现了白进,一探鼻息还有气,但怎么都拽不动。
几次尝试,扩大雪坑,发现他的一条腿被马的半个身子死死压住,然后便又开始挖马。
好一番折腾,终于将白进拖拽出来,让他平躺在雪面上,拍拍他的脸尝试喊醒。
所有还活着的天秦士伍都围拢过来,只要主将还在,大家就还有主心骨。
可这主将昏迷不醒,魏仲武大喊他几声,没有反应,掐掐他人中,依然没有反应。
“快送回大营吧,”一人提议,“那里有军医。”
天秦军踏着冰面渡河之后,在河岸边扎了营,距离信阳城将近二十里,有一万驻军留守,作为攻城大军的支撑点。
虽然不知昨晚的雪暴有没有祸及大营,但眼下,那里已经成为天秦军的唯一去处。
士伍们从歪倒的云梯上拆下一片木板,让白进躺上,又解下投石机的麻绳拴上,要这样把他们的上将军拖走。
将离看清了那是白进,心生担忧,也不知他们要这样走多远。
白进对自己很好,在九原时算是兄弟,是个令人敬仰的将军,他不该这样窝囊地死去。
“魏仲武!”将离朝下面高喊一声,“让白将军进城!城里有军医!我们给他治!”
天秦士伍全部停下,和魏仲武一起回头看去。
他想都没想,怒声回道“不用你治!我们也有!”
说完便让大家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