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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罢,熊合脸色臭得可怕。
越通的这句话回荡在南华宫大殿中,所有人都停下酬酢吃饭的手,齐刷刷朝这边看来。
在寿宴上说什么死不死的,他是存心找事么?
冠冕上的旒珠轻轻荡着,在王者阴鸷的双眼上投出一道道晃动的线影,让人捉摸不清他的心思。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舞乐还在稀稀拉拉地继续。
大司乐赶紧朝舞女和乐队挥了挥手,让他们立刻息声退场。
很快,舞乐升平的寿宴就变成了一场气氛压抑严肃的朝会。
自恃水军兵力占海为王的会稽越氏,向来自视高人一等,如今自请死罪,除非是天下来的大事,不然怎会如此?
而就算他这么说,楚皇怕也是不会轻易动他的,这样无异于让整个会稽与南楚为敌。
熊合闭上眼睛压下一口气,拖长声音冷冷道“何罪之有?”
越通满脸自信,请宫人将竹简呈上。
他哪里是来请罪的,分明就是邀功的表情。
将离坐在中座席位的后排,远远瞧着,即使看不见脸,但光看那直挺挺的背影就觉得他演得有点过,如果是自己上场,应该会表现的更加收敛一点。
没办法,这人生性张扬,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放低姿态,主要还是因为会稽的底气和他海上的势力。
熊合拿到竹简,慢慢展开。
越通同时说道“陛下请看,这是南楚全部十一处官盐田的抵押契书,共一千八百亩,另附所有盐田的地契,现全部交还给陛下。”
“这……”
熊合皱眉看着契书,一头雾水。
昭湛听了越通的话,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手中握紧爵杯,握得杯子直晃,酒都洒了出来。
他直勾勾盯着越通的后背,那眼神几乎要把他给射穿。
而事主黄彭坐在最靠外面的末席,离得太远,没能听清,但看见昭湛看自己的眼神,便也觉得事情不妙,此时拎起心神朝这边往来。
越通继续说道“有人与微臣作赌,赌输之后无力偿还债务,便将他手上掌握的官盐田抵押给微臣,打算在期限内还清欠款,当初微臣也不知这是官盐田的地契,还以为是这人的私产,不然他怎么给得那么大方?
“事后派人调查,才发现这些居然全部是南楚境内的官盐田,属朝廷所有,是陛下的资产啊,微臣当即就慌了神,心焦难耐、夜不能寐,日思夜想着自己居然被人用陛下的盐田抵押还债,盐税是国之第一税收啊,这盐田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就这样像个物件一样随意地抵押,微臣派人日夜死守盐田,以护国本周全,自觉罪无可赦,一定要来面见陛下,亲自陈罪,以求严惩。
“说到这个,臣再请一罪,在寿宴上扰了陛下的兴致,实属大不敬,但事关紧要,微臣实在是心急啊,这便贸然呈上了,还请陛下降罪。”
他说完,扑通一声顿首在地,伏在地上等候熊合发落。
公族们窃窃私语,大家都知道这官盐田在谁的手上,同时朝门口的黄彭看去。
黄彭听到前后的议论,讲到官盐田什么的,再看到旁人的眼神,心里一凉,额头微微渗汗,默默吞咽一口。
熊合一点点把抵押契书看完,心里一团怒火越烧越大,直到看见最后那个名字,暴怒起身,将竹简狠狠丢到越通面前“混账!黄彭!”
越通一动不动,黄彭应声离席,与表情紧绷的昭湛对视一眼,然后低头趋步来到御前,行礼跪拜“陛下,臣在。”
“你个混账!才罢了你的官,你是谁的臣?”
黄彭抬起头“我……”随即又是一拜,“草民在。”
熊合大袖一指“看看那契书,上面可是你的名字?你的指印?官盐田被你当成私产去抵押赌债?还真是个天杀的大纨绔,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
黄彭有些慌神,急急忙忙捡起竹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