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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驿站的两扇房门被同时拉开,一左一右走出一男一女。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谁先开口说话。
“快走吧,”一道急匆匆的声音从将离身后响起,“天黑之前务必要赶到信成乡的驿站,这一段山间多野兽,拖到晚上夜行困难。”
公羊丘拎着行囊出来,拍拍将离,接着跑去厩棚牵马。
将离应他一声,背起大竹筒,又朝夕雾笑了笑“早啊。”
“呃、嗯。”
她有点躲闪,往将离嘴上瞄了一眼,回想起昨晚星空下的一幕,心有余醉,原来接吻不光是嘴唇相碰。
“又发呆,”将离冲她喊道,“走了。”
回过神来,他已经牵来两匹马,一匹是他自己的,另一匹是彭哥。
她稍稍一愣,轻点一下头,接过缰绳。
……
……
三人一路快马向东,经过田野、丘陵,跨过小溪、板桥,马不停蹄,呵声不断。
田里青麦渐黄,农夫劳作其间,又快到了收成的季节。
路上时不时地能看到拖家带口的流民,这些还算条件好的,有板车,车里坐着老人和小孩,男人拿着棍棒防身,把女人孩子围在中间,衣服也整洁一点。
他们自己带了盘缠,在别处估计也有亲戚投奔,行至各地都还有礼有节,身态放低,沿途自然会有人愿意给他们行个方便。
不过也有独行的壮年男子,破衣烂衫,体味熏天,沿着田间、果园,一路顺手牵羊,囫囵果腹。
也听说了一些流民偷摸溜进民宅的事情,有的当场被家主打死,或是找到亭长去抓捕。
而大部分人都是一路乞讨着过来,背着破锅破碗,在民居门口讨食。
或者在一些驿站、面摊后面等着剩饭,连人们不吃的动物下水,他们也要。
日头高起,将离三人在一条小溪边停下休息,顺便饮马。
溪边聚集了一小群歇脚的流民,看样子是一个大家庭,男人们围在一起交谈。
女人蹲在溪边草草洗衣,旁边生了一个小火堆烘衣服,再给孩子擦擦身体、擦擦脸。
旁边有个茶水摊,摆卖了几筐桃子和梨、一些小小的果子、两盆鸡蛋。
这种卖水的摊子,一般都是从自家打上来的井水,还夯了小灶烧热水,相对干净。
溪水的话,情况就有点复杂,有几个小孩在往里面撒尿,还在溪水里玩闹,边撒边玩,玩得一身尿。
不远的下游有人在洗衣服,再下面还有挑脚上水泡的人。
他们三人把马往前领了一段,在撒尿小孩的上游饮马。
三匹马排成一排,低头喝水。
将离隔着马发现,夕雾这姑娘总是偷瞄自己,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儿。
走来这一路,谁也没有主动提起,也许是还有公羊丘在旁边。
这会儿他去买果子了,两人终得一丝空间。
将离绕过自己的马,拍拍彭哥的马脖,抱臂搭在马鞍上,坏笑着看向她。
“看什么?”她微微蹙眉,默默藏到彭哥身后。
“你要跟我走到何时?”
“何意?”
“你最近不用杀人么?没有任务吗?”
“你管不着。”
将离用手梳着彭哥的马鬃,一边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
“还记得那天夜里,我跟你说过的话么?就是你闯进我的寝室,拿剑指着我的那晚,去年吧,也是秋天。”
夕雾想了想,夜闯九原君府,好像是去年的这个时候。
时间可能还要再晚些,大概是深秋,她记得那一晚,屋子里有燎炉。
稍稍点了点头,却又说“我记得那次,但你说的话,不记得了。”
“真是的,我说了那么多,一个字都没记住?全当耳旁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