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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话,也不管将离是什么反应,立即掀开寝衣下榻。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
将离一下坐起,不安地看着她摸黑引灯。
心道不好,她居然认得这玉。
云娘说过,这枚家传玉璧一直珍藏在木匣里,不会轻易示人,故而应该鲜有旁人见过这块玉璧。
也因为这样,将离才敢把她的玉直接戴在身上。
没想到此时竟被卫桑儿认了去,可见她俩真的是关系极好,不然云娘又怎会给她看这块玉。
将离在心里决定了,如果他发现这姑娘打算去跟谁告密,自己就不会让她出这个屋。
必要的话,会亲手掐死她,再伪造一个自杀现场。
跟外人就说九原夫人不愿就范,上吊自尽以示决心。
卫桑儿举着灯,到衣屏旁边翻找将离的外衣,就像一个妻子发现丈夫有了外遇,心绪紧张地翻查他的衣服。
“别闹了。”将离皱眉,过来拉她,“回去睡觉。”
卫桑儿不说话,甩开他手,面色凝重地把他的衣服一件件丢在地上,来回掀着,一边又问“玉璧呢?”
“收起来了。”
“白天还见你戴着呢。”
“晚上都是收起来的。”
“给我看一眼。”
将离果断摇头“不行,那是云娘的玉,不是什么子瑜的。”
“就只看一眼,求个验证。”
“有什么好验证的?天下凤玉那么多,凭什么说这块就是那个子瑜的?我从来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举着灯,近前两步,凑到将离鼻底,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若无心隐瞒,又为何这般推脱?”
将离被她说中心思,鼻息一乱,油灯的烛火陡然晃动一下。
桑儿见了,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更加确定了几分。
将离也发现这个细节,皱了皱眉,后退一步,心想这还真是个人精,居然会测谎,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招。
这玉肯定不能给她看的,以后也不打算公然戴着,但又说不出不给她看的理由。
正自盘算,桑儿说道“天下绝没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我也从来不信巧合,那凤纹玉璧样式独特,看过一眼便很难再忘。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这是云娘的玉,我姑且先信,那如何解释你每晚在梦中都会念到的子瑜?”
将离脸色难看,问道“我每晚……都会念到子瑜?”
她点点头。
他有些无奈,开始嫌弃自己的嘴,决定以后睡觉都要把嘴巴堵上。
桑儿来到新环境,身体还不太习惯,晚上总会醒,醒了就撑着脑袋看将离。
与其说无意醒来,不如说是刻意去等待,等他说出这个名字,桑儿很想这名字的主人。
现在脑子里很乱,明明该在两年前死去的人的名字。
却突然出现在远离咸阳的九原君的口中,她想不通,只能来逼问他。
主观上,她不相信这是同名,但需要进一步求证,只有仔细看过那玉,才能满足自己追求完整的心理。
前几日她并没有太去留意将离腰上的玉,一是没有机会与他接近,二是因为她还没有将玉和那人联想起来。
而经过刚才针对郑宅焦尸的几句讨论,她才开始细细琢磨,突然发现其中关联,眼下只要再确认一眼那玉,就能得到验证。
这是她的聪慧,也是她的轻率。
同样的事情要是放在云娘身上的话,她会不露声色,等到白天再去趁机观察,绝不会这样操之过急,让别人提前知道自己的想法。
但这同时也从侧面说明了一点,这个卫桑儿没有目的心。
她的城府也支撑不起什么监视的任务,她只是想知道。
不过将离并不打算跟她说什么真相,没有必要,反正也不会跟她过下去。
此时有些烦她总把油灯举在眼前晃,火苗都快燎到脸了。
他伸手夺过,漫不经心道“你听错了,我说的应该是橘,梦话本就含含糊糊,你也听得不清不楚。
“橘、橘、橘,讲慢点就成了什么‘子瑜’,而且我喜欢吃橘子,所以每晚都梦见橘子。”
“主君说这话……”卫桑儿叹了口气,“不觉得可笑么?”
“呵,不觉得,一点都不觉得,喜欢吃橘子有错吗?怪橘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