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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默默无言,虽然没有主见,但记忆力超群。
将离说的话,她只听一遍,就全部记住。
“缓过劲儿来”的儿话音,“试问,你,能承受的了么”这句话的断句也都完整地复制了下来。
还有“鼠辈喷子”,尽管不明白意思,但她就是这么神奇。
可惜将离没亲眼见识到,若是让他瞧见,定要用人肉复读机来形容。
将离点点头,又问“那两个木球给了吧?转给他看了么?”
“嗯。”文纾小声道。
“只要他肯跟人说话,抒发抒发,就应该是没事了,如果文纾姑娘有时间,就常来与他说说话吧。”
将离又跟她说了些对新垣平的嘱咐,好让她在日后的沟通中用上。
其实完全不用跟这种人当面杠,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们当个屁,然后自己变强。
日后连打脸的必要都没有,因为你足够强了,会发现前面的路又广又宽。
而这些人早已变得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回头去看。
廉价的爽感,浪费时间。
将离说着,文纾听着,在他喝水的空档,新垣宁心绪不宁地轻轻拉了文纾的袖子。
文纾愣了一下,突然后退半步,朝两人微微欠身“纾儿家中还有事,改日再来探望,先行告辞了。”
说罢缓缓出门,将离水还没咽下,话也还剩半句,见她就这样走了,自己也不好再留。
“公子……”新垣宁忙喊住他,“今天多谢公子了,是怎么想到请纾妹妹来说服哥哥的?”
将离脱口而出“你哥喜欢她啊,看不出来么?”
“光凭这一点?”
“这一点还不够吗?”
他说着就朝门外走,新垣宁小步跟在他身后,低着头,鼓足勇气小声道“那公子可知,宁儿……宁儿是喜——”
“新垣姑娘,”将离突然停住,头也不回地说,“就送到这里吧,出去的路我认得。”
“可……”
将离叹了口气“你也该去看你哥哥了,再会。”
新垣宁被他撇开,暗自难过,原地发了一会儿愣。
有妻又怎样,只要是他,自己不介意做妾的。
但这件事比她想得要难太多,有些气馁了。
九原君表面上不说,但回回都在暗中拒绝,不把话说开,是在给两人留面子。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好难啊……
哥哥新垣平这会儿倒是出来了,他出来找东西吃。
一碗加了梅醢的白羹极其开胃,肚子被诱得叽里咕噜。
见妹妹一个人靠在廊边,竟像是哭了,自作多情地以为她是为自己哭的。
上前安慰道“我没事了,别哭啦。”
新垣宁红着眼睛,看哥哥的眼神里有几分怨念。
一道泪水从眼角流下,&#
;顺着脸庞滑落,被夕阳映照成晶莹剔透的橙色光珠,闪烁在下巴尖上。
她撅着嘴轻轻擦掉,转身离开,丢下一个一头雾水的哥哥。
新垣平讷讷道“唉,何时开饭啊?”
……
……
又过得几日,学室门口挂出了通告牌。
包括章冲、王宪在内的几个士子,因妄自尊大的不良品质,被各乡三老联名上报。
取消春考成绩,剥夺弟子籍。
又因冒充官府吏员、向人索贿等恶劣行为,经县府令史查证审理后,先受谇,再判髨
为隶臣,从事公。
“谇”这个处罚很有意思,放在这几人身上,大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味,就是让当众把人臭骂一通。
那个年头,尊严被看得很重,有些人受不了被当众羞辱,直接自杀,也无怪乎新垣平抑郁了三天。
这些士子如果能扛住谇,那接着就要被剃光头发当隶臣,在官府服杂役,多半是牢隶臣那种要翻尸体的。
新垣平听到这些,心里没什么感觉,鼠辈喷子不重要,他不关心。
他只知道,这些人自作自受,之所以会突然被扒得精光,全是因为九原君的几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