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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边搭了一座柴棚,里面的薪柴堆得满满当当,已经放不下更多,就这个屋子的规模来看,应该也用不上这么多的柴。
然而院中依然有人在劈柴,木桩边堆了一地,又是一斧落下,篱笆门外响起一声轻咳。
老甲用黑布裹住满头灰发,背了一个空空的竹筐站在外面。
那人扛起斧子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冲老甲点点头。
老甲熟门熟路地打开篱笆门,那人帮他卸下竹筐装柴,接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屋中吃饭的两人,一个是巫马勤,一个是辛冬子,他俩同时落筷起身,朝老甲作揖道“见过左先生。”
公羊丘继续回到院中劈柴,边劈边盯梢着周围。
老甲丝毫不见外地从灶边拿过一个陶碗,在釜里舀着肉羹,边问“是昨日听说的那事儿?”
巫马勤点点头“是,传言墨家出了叛徒,我等已于昨日派人分头去辽东和南楚调查此事,估摸一月左右可得结果。”
“嗯。”老甲靠在灶边吸羹,吸得呼啦呼啦,一口过罢,长吁道“那找我作甚?”
“我们昨夜询问过北墨令的意思,他让我们耐心等待,觉得此事在结果回报之前,都不宜妄下论断,更不能轻信。
“且不知叛徒是出自南北哪支,单说这流言起得就怪,既是墨家叛徒,为何我等都不知情,就连北墨令也没有收到消息,反倒是从外人口中听说,所以想请教一下先生的看法。”
老甲仰着头,让最后一滴黏糊糊的羹汤落进嘴里,在牙缝里搜索一下残留的肉渣,砸吧道“你们查过那人说的辽东人了么?”
辛冬子应道“逆旅前些时候确有三个辽东人入住,但已经离开九原城了,出城之后,任何人都会变得难寻。”
“辽东……辽东……北墨游侠在辽东,北墨游侠在辽东,北墨游侠……在辽东……”
老甲念念叨叨,在屋里慢慢踱着步子,巫马勤与辛冬子奇怪地对视一眼,很想上前问他,又不敢打断这位左先生的思绪,只好干站在旁边看他叨叨。
“那个叛徒偷了什么,是什么呢?北墨游侠有什么好偷的吗?”
另两人都摇摇头,北墨散时作游侠,聚时为墨者。
除了北墨令这个能把大家调集起来的人,就再没有能够代表集体的符号了,就是没有共同物产,不像南墨。
“南墨才有东西偷吧,什么著述啊,论说啊,还有什么器械图纸啊,奇巧机括,这个那个的——”
老甲突然定住,三角眼睁大了些,巫马勤见他这样,忍不住相问,被他挥着手止住。
“别吵别吵,让我想想,哟,我懂了,你等会儿你等会儿……”
两人叹口气,老甲这欲说不说的样子看得人很焦虑,他们便由着老甲左一个“等会儿”右一个“想想”,开始收拾碗筷。
“你过来你过来。”
老甲说着拉过辛冬子的胳膊,他手上还捧着一摞剩菜碗。
“我说,你们听着,看看是不是这样,假如那个叛徒偷了南墨的什么东西,但消息却又是从辽东人嘴里道出的,你们不觉得跨得太远了吗?
“世人皆道辽东有墨者,是,没错,但只有北方墨者才知,北墨令其实在九原。
“北墨令与南墨令,皆为巨子下属,号令南北两墨,都是那老家伙的得意大徒,只有真正的墨者才知这两人的存在。
“既然北墨令对叛徒一事毫不知情,那辽东人嘴里的墨家叛徒,谁说他是叛徒?谁判定了他是叛徒?没有北墨令的下判,就没有‘叛徒’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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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老甲自顾自地发笑“呵呵,我们来打个赌,一个月后回报的结果,八成是没有结果的,就是无论南北哪支,都没有这个所谓的叛徒。”
“左先生的意思是……这传言是假的?”
“打个赌,”老甲伸出五个指头,“五百钱。”
巫马勤尴尬道“先生,我还是送您两只兔子吧,早上刚宰的。”
“烤完了给我带回去。”
“当然。”
辛冬子不被他们带偏话题,接着道“先生既然这样说,那北墨基本可以定论了,我等今夜就向北墨令回禀,不过此事确实还需再等一个月,看南墨那边传回什么消息。
“但一个月的话,足以让世人皆知墨家有了叛徒,到时墨家声誉受损,这流言传得有何意义?
“墨分南北两支,只求执剑行侠仗义和坚守前人学说,无争于世,如何能引得别人这般泼脏?难道是儒?”
“儒?”老甲高声喷笑出来“呵,他们才不稀得干这事儿呢,通常都是直接开骂的,何必绕这么一大圈造谣什么叛徒?”
“弄得我墨家这般人心惶惶,”巫马勤叹口气,“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老甲冷哼一声“没准啊,是有人要搞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