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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桓刚要上前询问,被将离拉住,他饶有兴致地在最外圈绕了几步,终于透过人群的肩膀和脑袋之间的缝隙瞧到了里面的情况。
小狼在吹埙。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家里应该没有,或许是哪个下人带的,偶尔会有人把孩子带到后院来玩。
这会儿有个扎了冲天辫、裹成个麻球的小女孩蹲在小狼脚边,淌着鼻涕听他吹埙。
他手上的埙与将离在酒义上见过的不同,那个叫雅埙,音色浑厚低沉,个头也大。
而这个很小,就跟鸡蛋一样,音调也高些,被他捏在手里有一种在吮吸皮蛋的感觉。
吹的调子也不一样,酒义那个就是春秋留下来的宫廷礼乐,在歌台、在舞榭中演奏的宴享五音。
缓慢绵长,高山流水很抽象,还有笙篪伴奏,说实话并没有给将离带来眼前一亮的感觉。
小狼的独奏……根本就不是当时的中原风格。
也许受到他老家民风的影响,有草原,有西域,适合在户外演奏,开阔荒凉,更像是一种不受礼教约束的奔放。
音乐这种语言的确很神奇,不用开口,没有一个字符,不分地域,不分时空,是喜是悲,是欢是愁,尽在音调的无限组合中流淌出来。
小狼在思乡。
小狼还扎了头发,不再像前几天炸毛一样蓬在头上,好些日子没洗头了,油油的汤面一样挂下来。
他头发并不太长,刚刚过肩,披落的发尾用串了红色珠子的细绳松松束着,看起来文明许多,没准是受到家里婆子的教化。
不过捏埙的手指还是脏脏的,指甲缝里嵌着些泥,有点碍到观感。
这年头的人要经常洗手,尤其是贵族。
将离早上起来晕乎着脑袋,眼睛都还没睁全,手就被放进水盆了,晚上睡前、饭前饭后当然也要洗手。
在大青山酒义拜宾前更得洗手,还专门设置了洗手区,主人待客要先自洁。
讲究一个尊让洁敬,君子尊让则不争,洁敬则不怠慢,不慢不争,追求一种远于斗辨、免于的圣人之道……
他没注意乐声是什么时候停了的,只觉得很久都没有声音,没人说话,也没有散场。
小狼似乎还沉浸在余音中,埙不离口。
将离下意识地鼓了个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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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黑压压一片的后脑勺,突然转过来变成一张张纳闷的脸,就像一只只受惊的猫头鹰。
这些脸见到主人只觉一阵惊愕,统统回过身子,“九原君”、“宋执事”地仓促行礼。
手上有活的继续干活,没活的捡了笤帚假装扫地。
没抢到扫帚的就用袖子擦廊柱,擦得那廊柱好像真的很脏的样子。
拖着鼻涕的小麻球也被婆婆拎走,这里很快又冷清下来。
小狼朝这边盯了一会儿,好像是半天才认出将离。
并没有太多的反应,默默将鸡蛋大的小埙放进前襟,捡起腋杖,动作熟练地起身,咯当咯当回了屋子。
他屋前早就无人看管,在这里呆了快一月,大家伙已经把他当君府里的一员看待了,时常与他道个好。
小狼知道这些词语和短语的意思,应该也会说上两句。
但就是不用中夏的语言,好像在犟,坚持用他老家的咕哩咕噜来回话。
宋桓问了下人他这两天的表现,除了咯当咯当地有些动静,其他时候就是个安静的孩子,常常坐在台阶上看人们干活,完全不像当初来时那样可劲闹腾。
嗯,仓廪实而知礼节。
衣足饭饱,环境还好,就算是一匹真狼,也总有被磨褪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