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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利民和郭长山被人带走了,虽然走的时候很秘密,不过冯利民脸色惨白,抖的筛糠一样,几乎是被两个人拖着,上了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吉普车,乡政府里不少有心人,自然看出了端倪,于是乡里顿时炸了营,最紧张的当属魏洪亮,魏洪亮也把冯利民被带走归罪到那个神秘电话上。
不过谁打的电话,纪苓荇是什么人,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如何弥补,把几个心腹叫到办公室,询问了一下昨天拦截宋礼的过程,魏洪亮沉吟了几秒钟,吩咐道:“把王和珍控制住,还有宋礼的批捕令先别去签,看看状况再说。”魏洪亮心底还存了一丝侥幸,万一冯利民没什么事儿,回来了呢。
晴水乡乱了,省政府更乱,省委书记办公室,省长办公室的电话一早就被打爆了,打电话的都是一些建国前老干部,脾气一个赛一个的臭,张嘴先是一顿大骂,两个办公室的秘书估计一辈子挨的骂加在一起,也没今天多。
省里很快召开了常委会,省委书记楚中天和新上任的省长孔祥东同时进入的会议室,虽然两人平时不大对付,不过此时却是相视苦笑,颇有难兄难弟的感慨。
看着常委都到齐了,楚中天清了清嗓子,“今天早上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听闻了一些,现在召开常委会,也没别的目的,大家先把手机都关机吧。”楚中天说完率先掏出电话,关了机摆在会议桌上。
虽然不明状况,不过大家一记都带头了,纷纷都关了手机。
楚中天扫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一早上不少老干部打来电话,责问我们对待老红军的态度,说实话,这件事情我也是才听关岳同志汇报上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对老干部老红军的关怀还远远不够,说明我们只看大局,忽视了地方和群众,这次事件,足够我们警醒和反思,忘了老一辈,这是忘本啊。闲话我也不多说了,先让关岳同志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楚中天看着关岳轻轻点了点头。
关岳是省政法委书记,郑老太爷当初关照不少,后来郑家老大也对他颇有提携,算是根系都扎在郑家。所以虽然昨晚郑老太爷震怒,郑家还是给关岳通了气,关岳一夜没睡,作为政法委书记,这事情如果闹大了,也多少有些责任,又想到宋礼的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楚书记曾经替他说过话,关岳的心里就不平静了,所以早上特意和楚中天做了汇报。
楚中天一早上其实也接到了电话,是老领导打来的,不过并没有提到宋礼的事情,只说了凌晨的时候,公安部和中纪委已经组成联合调查小组奔赴晴水乡,京里不少老红军也串联起来,今天要赶过去。楚中天很头疼,因为老领导对事情的具体经过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姓丁的老红军死在了晴水乡政府。
听了关岳的汇报,楚中天算是理清了脉络,于是也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和关岳说明了一下。听的关岳倒吸一口冷气。两人一合计,这事儿省里绝对不能插手,不然给京里捂盖子的嫌疑,就不美了,所以才有了先让常委们关机,才说明情况的一节。
关岳说完,楚中天补充,当大家听说中央的调查组已经进驻晴水乡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组织部长峦秋雨和纪委书记林庆书,不过在座的没有人幸灾乐祸,这事儿整个黑江省的脸面都过不去,只不过孰轻孰重的问题,何必五十步笑百步,省常委们各怀心思,偌大的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就在外面闹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宋礼熬过了拘留所的第一夜,郑少波走了,老黑又回到了铺角,不过宋礼被安排在老黑身边,身下的大通铺上足足垫了四层褥子,不过宋礼依然睡不着,躺在铺上胡思乱想,莫小伟会不会给纪苓荇打电话,郑少波会不会解决丁瘸子的问题,想了很多,唯一没想过的就是脱罪,这次冯利民玩的太狠了,真枪实弹的上,只要王和珍不松口,宋礼的罪名十有八九是定了,唏嘘中,不知不觉的天就亮了。
由于郑少波走了,伙食又恢复了原状,两个夹带着玉米梗和灰渣的窝头,稀汤寡水的菜汤,充作早餐,不过老黑‘窑儿’深的很,存了不少吃食,都是从新号那里切来的,宋礼有老黑照顾着,吃饭吃头槽,吃过饭自然有新号来刷碗擦地打扫监号,宋礼当了半年多乡干部,没作威作福过,不曾想进了监号,享受到了。
正闲得无聊,一个管教过来喊宋礼,说是提审,宋礼跟着出了监号,到了提审室,宋礼就愣住了,铁窗外面是陈颖和两个不认识的男人,陈颖正恶狠狠的瞪着那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矛盾。
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公安部的,一个是中纪委的,因为这次老红军事件的调查中,涉及到宋礼的地方很多,所以两人到丰化县拘留所,准备从宋礼口中了解一下情况,结果一进门岗,就看见一个女孩在那哀求,要见宋礼一面。
一个年轻的狱警凑了过来,“咋的,美女,看男朋友?刑拘期间不能探视,这是国家规定的。”
公安部的男人带着眼镜,听了年轻狱警的话,颇有些得意的朝着中纪委的男人挤了挤眼,中纪委的男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瞧,我们公安队伍是不错的。’不过紧接着那年轻狱警的话就砸碎了他的镜片。
“不过美女你长得漂亮,一千块钱让你进去探视五分钟,明码标价,行就交钱。?”年轻狱警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公安部的男人很想上去训斥一番,不过被中纪委的人拉住了。
眼看着陈颖交了钱,狱警点了下,转头看向两人,“你俩是给号里充钱还是探视?要是探视一起把钱交了,省的我费事。”
中纪委的男人把公安部的拉到身后,笑着冲年轻的狱警点了点头,“我们也是来探视宋礼的。”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元来递了过去。
年轻的狱警点了点,抬头冷笑道:“是一个人一千,不是看一次一千,你们要说和她一起的,我还不收钱了呗?”年轻狱警指了指陈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