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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伟看着宋礼的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宋礼的手机在保管室,自己还是有机会拿到的,莫小伟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冯利民和魏洪亮一干人,是要把宋礼往死里整,所以才设计了这样个罪名,这在刑事拘留所挨揍是肯定的,若是下了大狱,人就算是废了。
很快,审讯室又进来两名警察,给宋礼戴上铐子,押着宋礼钻进面包车,看着一路谈笑风生的两名警察,宋礼心中的屈辱、迷茫、愤怒、心酸,各种情绪如同魔兽的锯齿,撕咬咀嚼着宋礼对真与善的认知。
车子颠簸了大约一个钟头,才到了丰化县看守所,下了车,宋礼看着缓缓关闭的漆黑铁门,仿佛被隔绝在外面的,不仅仅是自由。
宋礼平静的按照交接程序完成体检和搜身,配合的让交接的狱警都有些愣神,冲着把宋礼送来的警察笑着说,“你们哪整来的奇葩,不作不闹不装死,搞的跟来参观的似的。”
那警察嗤笑一声,“他那是麻木。”
“还能有你们麻木?一天人模狗样的,面对晴水乡的百姓,你们做过什么人事儿?”一直没说话的宋礼不屑的语气,让那警察有些恼羞成怒了。
“陈哥,魏所拖您好好侍候着这位爷。”那警察阴恻恻的掏出两包烟,给了那名狱警,原本宋礼若不多那句嘴,他是想自己密下的。
那狱警叫陈思楷,干这行已经有些年头,和县里各乡派出所都混得挺熟,也没看烟牌子,直接塞进口袋,“行,你们回吧,我先把他送进去。”
晴水乡的警察恨恨的看了宋礼一眼走了,陈思楷盯着宋礼打量起来,个头不矮,能有一米八几,相貌也算英俊,刚才翻看了下案宗,还是晴水乡的干部,脾气也挺倔,依陈思楷的经验,宋礼的罪名八成以上有问题,不过他不会去管,这么多年见到的问题案件多了去了,也不是他能管的。
陈思楷头疼的是宋礼的脾气,‘竿儿犯’进来挨打是轻的,更多的是加诸于身的各种侮辱言行,以刚才宋礼顶撞的劲头儿来看,炸板儿是肯定的,关键是如果闹大了,对陈思楷来讲没有什么好处,在这圈儿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摸了摸口袋里的烟,陈思楷心中有了定计,“跟我过来。”陈思楷叫了宋礼一声,进去一道门,里面又是一道铁门,再进去之后,是一条狭长的‘马道’,一侧是挂着钢丝网的窗户,另一侧是一间挨一间的号房,不少号房里听见铁门声,知道来新号了,牢犯们扒着探视口窥望。
陈思楷带着宋礼走到比较靠里面的一个号房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铁门,里面还有一道铁栅栏。
“郑少,给你送来个好玩的。”宋礼听的出陈思楷的语气中带些讨好的腔调。所以下意识的跟随陈思楷的目光朝着牢房中看去。
号房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正坐着个年轻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听见陈思楷喊话,眼睛才稍微睁大一些,打量了一眼站在陈思楷身后的宋礼,“什么罪?”被陈思楷称为郑少的年轻人随口问道。
“竿儿犯。”陈思楷眨咕着眼睛笑着说,这‘郑少’名叫郑少波,来头到底有多大陈思楷不清楚,不过市政法委书记三令五申的告诉过看守所的所长,要拿这位当爷伺候着,把宋礼交给郑少玩儿,玩死了估计人家也能摆平,自己也不会摊上什么责任。
郑少波的眼睛一亮,顿时睡意全无,“弄进来吧。”郑少波一脸兴致盎然。
陈思楷打开栅栏,等宋礼走了进去,又锁了起来,笑着跟郑少波打了个招呼,这才关上外面的铁门,一脸得计的走了。
宋礼站在监号的门口,不动也不说话,而是盯着郑少波看,号子里面的十几个人也都盘坐在大通铺边沿,神色不善的看着宋礼,等着郑少波发话。
郑少波看着宋礼平静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一般进来的人,要么耍横装硬的磕板儿,不过这样的人要不了多久就都会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能硬到底,又能在圈儿里住长远的,一般都能混上位,可惜这种人百里挑一,再一种进来就服软告饶的明攒儿,这种人不用调教,就是当狗的材料,还有套磁儿的,卖呆儿的,唯独像宋礼这种平静的,倒是不多见,之所以说宋礼的平静不是麻木,是因为宋礼眼神中带着抵触和倔强,那是骨子里的倔强。
“有点意思。”郑少波从牙缝挤出几个字,“老黑,按照规矩,竿儿犯进来怎么处理?”郑少波用脚踢了旁边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下。
“先砸五个凉,走个板儿,撸个管儿,找几个人看着他,飞一宿,不过还得看走不得面儿,要不还得吸几回夜香。”老黑带些谄媚的说出一些号子里的黑话。
‘老黑’在道上很有名,涉黑进来的,不过下面有小弟扛着,上面有大哥保着,一直没判下来,又不能放,就搁在刑拘里圈着,原本是这个号房的铺角,不过郑少波来了以后,老黑就自动让出了位置。
不是郑少波能磕,和郑少波磕的人没等动手就被管教拉出去上架子或蹲了小号,真的动了手的,也被管教背揣挂连儿,任由郑少波玩儿,老黑也是明白人,所以尽心尽力的做好了‘郑少’第一狗腿子的角色,没准儿这位爷一高兴,自己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