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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愿坐到对面,说道:“万兄……”
万经天道:“罗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收起你的仁义道德吧,咱们好好看戏便是。”
罗愿道:“岳飞罪该万死,妻儿受其牵连,那也是命该如此,我绝不是滥加同情,但是他们的罪,万岁已经定了,是流放之罪,罪不当死,直接就把他们弄死了,岂不是有负上命所托?”
万经天道:“我弄死了他们,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要是真死了,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与我何干,我拿刀子捅他们了,还是用毒药毒他们了?为什么其他人就没死?王大人,你也看到的,我有没有这么做,有没有弄死他们?”
王处谄笑道:“没有没有,完全没有,万大人只是依法行事,小施惩罚,大家都可以证明。”
回头斥道:“店家,还不赶紧先上冰镇的凉茶,天气这么热,你们是想把大人们给渴坏呀。大人们都是从京都来的金子一般高贵之人,得好好伺候,你们以为是你们这样的山野村夫?”
几个伙计急忙过来,把凉茶送来,喝不多时,酒菜也送上来了,便接着喝酒。
正喝之际,却听得下面惊叫一声:“二哥。”
万经天往窗下一看,得意地笑将起来。
终于,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岳家的人,不顾一切地集中到岳雷身边,那岳雷则是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牙关咬紧,不省人事。
一群人又揉又捏,不知是谁,叫道:“他是中暑了,母亲,怎么办?”
岳夫人嘶声道:“还不赶快把他抬到阴凉处……”
众人正要抬时,上面万经天冷笑道:“我说过的,谁也不许动。”
罗愿道:“万兄……”
万经天道:“你要做圣人,等你自己做了主管再说,别在我面前当好人行吗,都听好了,谁也不许动。谁要是看不住犯人,别怪我不客气。”
岳夫人嘶声道:“万大人,犬子才十六岁,身带重病,再不让他躲到阴凉处,他活不了呀,万大人,老身给你下跪了,求你让他躲一下吧。”说罢,朝着楼上万经天的位置,一下拜倒在地。
万经天淡淡的道:“算了吧,跪我没用,我从来是个执法严明,不徇私情的人,你要跪,还不如跪老天,说不定老天还能凉起来……”
岳夫人泪如雨下,嘶声道:“大人!放过犬子吧……”一旁的岳霆和岳甫,都跟着大哭起来。
很多人都于心不忍,看向窗内的万经天,只见他面不改色,举杯而饮,恍如未闻。
终于,后面的戴着枷锁的黑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吼道:“去你奶奶的,姓万的,老子跟你拼了……”一下子站起来,冲向酒楼。
万经天不以为然道:“这头小牛的皮又痒了,来人哪,给他抓抓痒。”
话音未落,一个大理寺刑狱人走出来,抬起一脚,把黑衣少年踢翻在地,再走过去,一脚把他踩在地上。此时天气炎热,大地被太阳晒了一天,热得要冒火,被踩在地上,顿时炙热难当,忍不住惨嚎连声,又引得岳家人连声惊叫哀哭。
原来这黑衣少年,乃是岳飞的金兰兄弟牛皋的儿子牛通。岳家军被拆散前,岳家将得到了风声,分散逃命,只留何元庆等数人担心兵变误国,冒险留下来镇守军营。后何元庆等留下来的几个将领全都被朝廷毒杀。逃走的将领则被举国通缉,牛皋连夜逃回老家,一面转移家人,一面让牛通暗中去看望岳夫人,哪知道牛通看到岳家人被关押欺凌,没能忍住而出手,被官兵抓住了,一起随岳家人流放。牛通性子跟父亲不一样,平时沉默寡言,一言不合就宁可动拳头也不想动口,这一路来,为此吃了许多亏,被打过不知多少次,所以官兵们也被烦得不行,干脆就给他套了个枷锁。
岳家人知道万经天是存心把岳雷往死里整,此时再哭再求也没用,一时仇恨满腔,却又无可奈何。
安娘苦求道:“各位乡亲父老,能不能借我们一把伞?”
无人应声。
安娘又对店家道:“店家,你家里一定有伞的,对吧,请你借我们一把伞行吗?”
店家色眯眯的道:“小姑娘,伞嘛,我有……”
安娘道:“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