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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十七年,
年的那次沉船事故中唯一幸存的孩子——何淼,已经
岁了。那段记忆,对于他而言,宛如一个噩梦。他不记得噩梦中的内容,只知道因为那个梦,母亲已经不在了。
他的父亲为了寻找母亲的遗体,四处奔波,甚至是跑到了长江口,却还是一无所获,以至于到现在父亲也音信全无。何淼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父亲了,对于他的印象,他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自己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满脸胡茬,眼角残留着泪痕,整个人看上去沧桑感十足。
为了生活,也为了寻找父亲,何淼只身一人来到了沙市。然而,在两个小时前,他仅有的
元钱也被偷了。
“有没有搞错?!”何淼仰天咆哮道。
只见他瘫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青绿色登山包,周围的等车群众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大学城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
“看什么看!”何淼耸了耸肩,白了他们一眼,骂骂咧咧地提着包离开了公交站。
在这个阴雨天,本该繁华灿烂的大学城却显得没几分青春活力,学生们都急急忙忙赶着在大雨到来前去往校舍,路人们也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何淼将背包挂在左肩,一手捂着干瘪的肚子,漫无目的地走着。他长叹了一口气,望向阴沉的天空道:“妈......我要随你而去了吗?”
何淼生长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由于母亲的逝去、父亲的失踪,他从小就去不同的村民家蹭饭,每天帮忙挑水做饭,甚至是干农活,却还是遭受不少冷眼。他当然知道,村民们已经仁至义尽,但他的自尊心还是受不了。最后他拿着攒着的
元钱,离开了村庄。
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何淼皱了皱眉。他厌恶那种浑身湿透的感觉,就像是被困在水牢之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于是他加快了脚步,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大路边没有遮风避雨处,远远地却能看到一条狭窄的巷子,那入口就像是在召唤他一般。望了望该死的天色,于是何淼一咬牙,赶紧向那条巷子跑去。
何淼虽然从小到大都没有上过学,但村里的王老吉有教他认字。而且他经常出入村民的家中,闲暇之余向他们借书来读。最令他记忆犹新的是王老吉家中的藏书,都是那种古卷,很晦涩的古言文;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能看懂,仿佛是许久许久之前、久远到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在哪里认识了这些字。
何淼记忆最深刻的一本是叫《相理衡真》,当时看得是如痴如醉,所以他略懂得相面。他抱怨着,当时怎么没留意车上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不正是“偷窃斜侧终为盗”吗?
想到此处,何淼端详着这条巷子。巷子很窄,最多只有两米来宽,但看上去曲曲折折又像是长不见底;在巷子口立着一个路标,上面写着“安民巷”三个大字。
“祈求能碰到好心人吧!”何淼嘀咕着便朝小巷深处走去。一阵凉风刮过,他抬头一看,此时已有黑压压的云层笼罩在空中。何淼见状心头一紧,开始马不停蹄地狂奔起来。
巷子里倒是没什么行人。在一个拐角处,何淼被一家餐馆的香味吸引住了。餐馆坐落在十字巷口的东北侧,店面不大,名字倒是造势大,叫“大哥威四方”。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秃发男人坐在里面,不出意料的话,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然而店里只有老板一个人,完全没有客人。
何淼见那老板面露忧色,似乎是遇到什么困难。从面相上看,老板是个宅心仁厚之人,又见他鼻孔外露,说明老板留不住财、容易被骗。何淼一咬牙,只能厚着脸皮混几天吃喝,等到日后再偿还。
“发疏光润具天聪,秉性仁慈亦浑融。”何淼念叨着就走进了那家餐馆。秃发男人见有客人进来,脸上浮现出欣喜的表情。他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递过一菜单招呼道:“小弟,吃啥啊?”
何淼接过菜单却是没看,直接放在了旁边的桌上,他面带着微笑说道:“老板,我从乡下来,但却没带伞,只是来你这儿借地避避雨而已。”
见到老板失望地“哦”了一句,何淼赶紧续道:“不过先随便来点便宜的,填填肚子吧。”
老板听了连忙起身:“是啊,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呢。”
见套到了近乎,何淼这才开始环顾四周来,良久才感叹一句:“老板,你最近是不是生意不景气啊?”
秃发男人面露疑惑,说:“小弟是从哪里看出的?”
何淼依旧面带着笑意说道:“鼻孔尖小为贫忙,孔仰家无富贵绵呐!”
“俺是个粗人,不懂小弟的意思。”
“啧,老板,我虽然能看出那么点门道,但这话说来就长了。这不,我还要找地方落脚吃饭呢,不好在你这久留啊!”何淼故作深沉状。
“小兄弟,你这话只讲一半,有些吊人胃口了。”秃发男人顿了顿,“这样,今儿个俺请你吃饭,你给俺说说呗?”
何淼一听,大喜过望,连忙有模有样地坐下来:“既然老板执意要知道,今天你我有缘,我就破例给你看个相。”说着,他认真端详起男人的面孔。
原来如此,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秃发男人惊疑地望着何淼,连忙问道:“小兄弟,你这般叹气是啥意思啊?”
“老板现在还没娶媳妇吧?”
秃发男人脸色一红,尴尬地笑了笑:“不瞒小兄弟,俺今年
还是个老光棍嘞!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哎!我说这些话还请老板不要怪罪......你看你口唇乱纹,这是孤人相啊!”何淼说着不住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