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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天已渐亮,苏文卿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顶陈旧的爬满灰尘的屋顶。微微侧身,透过门缝向外望去,隐约能望到院中老树的一抹剪影,不远的残破的柴门,隐藏在乳白色的晨雾中。微微抬腿,一股钻心的疼痛疼的她直吸冷气,知道抬头看到膝盖、小腿等处敷上的草药方才响起,原来昨夜的暴风雨中,自己背着景安在泥泞的山道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才到这里。
苏文卿,挣扎着坐起身,转身向不远处的景安看去,景安原本破旧不堪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换上了一套破旧但还算完整的衣衫,他微闭着眼睛,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已经被人修剪过,只是修剪手法实在是惨绝人寰,原本英俊风流的脸,配上现在这头一寸多长的乱发,看起来惨不忍睹。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微微的长了几根胡须,可能是因为年纪不大的原因,虽然邋遢到如此程度,但胡须还是没有太茂密。看着景安微触的眉头,以及睡梦间仿若有些痛苦的神情,苏文卿的心里竟然泛上了一丝温暖。昨夜那些痛苦、疯狂、绝望的情绪,竟然于一瞬间都仿若过眼云烟、风轻云淡了。
苏文卿挣扎着向景安走去,伸出光洁的手掌、缓缓的触碰景安睡熟的脸颊,脸上仿若做了亏心事被人抓到了一般,飞上了一丝娇羞晕染的红霞。
“哐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已经大亮的天光,瞬间扑腾着涌进门来。苏文卿听见开门的声响,迅速的抽回右手缩在袖中。脸上的红霞,迅速扩大,整个脸带儿看起来,仿若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
“咳咳……”站在门口的老婆婆看到这一幕,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微眯着眼睛,脸含笑意的,走上前来,对着苏文卿道“丫头啊,你和这后生真是命大啊。昨天那么大的风雨你们都能摸到我们这里来。来的时候,你们两个都是高烧且有伤在身。如果在外面的大雨中待上一夜,这条命恐怕就要先去了半条咯”
“呃,谢谢婆婆救命之恩,日后婆婆但凡有所差遣,我夫妇二人决不推辞”苏文卿思量着说道。
老婆婆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今天恐怕走不了了,我和老头子连夜为你们熬了些草药,你们两个烧已经退了,但是这后生受伤颇重,肋骨和腿骨都有折断,恐怕要卧床休息很久了,还有他身上那些伤口,经昨天的雨水冲刷,已经有些要发炎的征兆了,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你身上的伤口较少,那些摔伤的地方都已经处理过了,但是你的腿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是好不了啊。”
苏文卿道“这样麻烦公公婆婆,实在是心有不安,但是我们夫妻两人确实不便行走,只有在麻烦公公婆婆几天了。公公婆婆的恩德,我们永世不忘。”
那老婆婆和颜悦色的道“什么恩德不恩德的,我们滩头村啊,世代以打渔为生。我那儿子前些年出船打鱼的时候赶上雷雨天气被风浪夺了命去,要不然啊也像这后生这么大了,说不定也能给我们讨一房漂亮媳妇儿,再生个大胖孙子”老婆婆说着语气渐渐低沉了下去,苏文卿听出老婆婆语气中带着憧憬的悲伤,一时语噎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过了片刻,老婆婆的叹了口气,用手擦了擦眼角浑浊的泪花道“家里啊就我和老头子两人,你们啊就放心在这里养伤吧”,说着便迈着蹒跚的步伐向外走了出去。
……
“长河浩大跨三州,四边清溪尽曲流,大小孤山七十二,要吃鲜鱼网来兜。”
“一张渔网撒上天,吾有山歌万万千。河东唱到河西去,回来还唱二三年。”
“日出东山耀眼亮,秋风吹来芦苇响,小小鱼船连成串,唱起山歌一条腔。”
雨后清冷的早晨中,远远的传来了一曲高远的高声,曲调悠扬高远,一曲未停,一曲又起,歌声伴着山间的微风传出很远。山风薄雾间渐渐走出一个身影,这人头戴箬笠,肩上扛着一根长杆,裤管卷起,赤着一双脚,在崎岖的山道上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眼前。
走到近处才发现这人正是昨晚收留景安二人的李老汉,肩上扛着的长秆上稀稀拉拉的吊着几条鱼。这些鱼都被柳条穿起来,挂在长杆上,柳枝上还带着嫩叶,稀稀拉拉的垂在鱼的身侧,充满着一种原始山林的美感。
还未来到院门前,便听李老汉喊道,“老婆子,我回来了,今天收成不错,集市上的鱼也都很抢手。剩下的这几个,留着给小夫妻”
“这么早就回来啦,快进屋歇息下吧”老婆婆微笑着自厨房中迎出门来,仿佛看着出征归来的英雄一般,看着自己老头子走进院来。
院中老树下的景安正卧在一方草席上,看着苏文卿拄着手杖,蹒跚的锻炼着身体。这一天天的眼看着苏文卿除了腿伤之外其他外伤都已经痊愈了,自己还是一副老样子,虽说胸口断裂的肋骨渐渐愈合了。可是全身还是没有一丁点力气,连内息也无法运转半分,每次勉力提起内气稍一运转,全身便如针扎似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