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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坐在筏子前面的肖劲,随着木筏自林中清流驶入浩瀚芍陂,距离湖岸十来丈远,朝着在夕阳照耀下金光粼粼的湖面,长音高吼。吓得一群麻花灰缀野鸭受惊,呱呱直叫,如避狸猫般往旁边快速游躲。
“肖小子,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吗?”见着他卖力嘶吼,手臂伤口缠着青襟条的麻箭,走上来,打趣的道。
肖劲登时噤声,吓得忙回头望望。天色渐暗下,加上距离湖岸较远,已经不大看得清楚岸边千丝万缕拂动摇曳的一岸柳树。方才放心下来,轻声道:“应该不会吧。都这么远了。哈,臭麻箭,戏弄肖爷,找打。”待转过头来,发现麻箭咧着嘴窃笑,发觉中了他的道,作势便要去收拾麻箭。
但麻箭一抬臂膀,肖劲便偃旗息鼓,停止进攻。
“今趟,终于可以甩掉那群可恶的家伙了!”两人停止打闹,站立筏头,看着逐渐陷入朦朦胧胧、望不见四岸的芍陂,想到终于摆脱如跗骨之蛆的敌人,还能畅游强楚名相孙叔敖前辈修建的水利灌溉工程,大有扬眉畅气慨叹。
“快看,快看,好大的一尾鱼!”突然对面传来孩童般惊诧欢呼声,趣味十足扭头看去,竟是冯毅那小子,像个小孩般,戟指湖中避开筏子的游鱼,向麻箭和肖劲惊爆喜悦。
肖劲先前被麻箭戏弄了一回,也想戏弄冯毅一回,一本正经的道:“快跳下去,弄上筏子来,今晚你小子可好好有一餐饱。”
那一尺多长的鲢鱼早游开了数丈,冯毅嘿嘿笑道:“只怕到时肖劲你垂涎三尺,可就有失肖爷尊范了。哈哈!”
“冯小子,别得意,有本事过来,肖爷好好教训你。”肖劲见讨不到便宜还受奚落,便狮子开口,大放厥词。
···
一众共有十四人,四条筏子,只能搭载人。所有的马儿全部被抛下,从董氏牧场带出来的马匹经过亡命逃奔,已经所剩不多,多是沿途购置的马匹,被全部赶入山林,回归自然。
项云、范霜雅俩人共拥一条筏子,范增与麻箭等四人共乘。
虽然保护董明忠和范霜雅的余生剑手,后来晓得项云斩杀了敌人的首领,使得居巢的敌人全军覆没,也算是替其大大出了口恶气,替死去的武士报了血仇,对项云的态度恭敬了许多。董明忠和董匡也劝解她能够放下,但范霜雅还是愁眉不展,难以释怀。只得由项云来担负这个重任。
因为两人的筏子搭载的人员最少,所以除了每条木筏必备的帐篷、蓑衣、竹笠等物件外,还盛放项云之前购买的宽大麻帆和桅木。倒给两人提供了软柔的坐垫和遮挡的物什。
范霜雅神情黯淡的依偎在夫郎怀里,对周围麻箭、肖劲和冯毅的吵闹呼叫似若无闻。
带着湿气的晚风徐徐吹来,项云一手紧箍在她纤腰上的手臂,一手帮她捋捋鬓发,腮帮摩挲着她的脸颊。
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湖面长长叹了口气,似心中郁闷。
夫郎的异动立即引起范霜雅的注意,转过俏脸,一双含愁眸神盯着项云,见夫郎闷闷不乐样,芳心登时急切起来,关切道:“项郎怎么了?还在担心敌人追上来吗?”
不问则已,问之项云则更是眉头大皱,看得范霜雅兴趣盎然的看他,才道:“怎么不是呢?若是他们在北上巨阳的颍水拦截我们,那你的夫君可就必败无疑了。”
范霜雅何曾见过项云这般寥无信心,忙打气道:“霜儿的夫君智勇无敌,是老天的宠儿,不可能被打败的。”
“老天的宠儿?”项云想不到范霜雅会拿这话安慰他,忍着笑呆视她道:“若是之前,你夫君我自然是打不败的,可现在我家霜儿郁郁不欢,引得他家夫君和大哥不快乐,脑筋打结。你说他们怎么还有心思对付敌人呢?他们有力无心,董马痴也孤掌难鸣,岂不是败定了?”
范霜雅终于明白他拐弯抹角,绕老绕去,只为开解她,没好气白他一眼。又悠悠的道:“夫君错怪霜儿哩!霜儿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也知道夫君和大哥,乃至董先生他们都是关心霜儿,只是霜儿暂无能释怀。不过,项郎你放心好哩,你的霜儿不会令你不开心的。”
最后给项云露出勉强的笑容,看得项云大感满意,便露出男儿本色,不怀好意的笑道:“夫君冤枉了好霜儿,是不是该做些补偿呢?嗯,有了!”
不理范霜雅愿意与否,大嘴就往她唇上印去。
“夫君,还有···噢!”范霜雅哪晓得他胆大如此,初还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暗忖隔得不远还有大哥和肖劲几人呢!若是被看见,多尴尬。忙开口婉拒,哪晓得项云完全不给机会,直接枪毙接下去的话。
还好项云担心被撞破好事,只短暂一吻,便停止继续攻关,捉拿灵蛇。
却弄得范霜雅脸红耳赤,心脏扑扑狂跳,浑身发软。既感幸福甜蜜,有感羞涩难堪,真怕夫君在筏子上要她。因为她自知无法抗拒项云的魅力和手段。
“可惜了这一池春水,若是俩人泛舟湖上,卿卿我我,以天为背以湖为床,那该多有情趣啊!”项云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发着春梦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