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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云简明扼要的把屈重远一事道来。
引得董匡莞尔,旋又冷哼道:“屈重远和屈士明两昆仲,仗着当年攻占鲁国有功,恃宠生骄,才敢如此嚣张。不过只要我老董一句话,‘范霜雅已经是我老董兄弟项云的私家珍宝’,包保他小子不敢再造次,不然老董让他变回原形。”
范霜雅先听到董匡提及鲁国,秀眸一黯,故国情怀仍旧不能说忘就忘。后闻董匡可以令屈重远望他止步,玉成其事,心中方才有些欣喜。
项云知晓其事,她神色的变换清楚的把握在眼里。心中一阵怜惜,战争就是这样,时代要走向统一,流血破国,在所难免。可怜的却是那些不能释怀的亡国遗民。
正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张希孟诚不余欺。
禁不住伸过大手,抓着她一对柔荑,以此传递给她温暖和安慰。
自然董匡瞧在眼里,但他却不知道范霜雅实乃鲁国季氏,还以为她担心他只是空口大话,无法对付屈重远,解释道:“楚国被秦国逼得节节败退,喘气如牛,所以不得不依仗我董某人的战马,所以考烈势必在利益上对老董有所偏宠。”
得郎君的抚慰,她本身亦不乏智慧,自然晓得人总不能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应该勇敢的去面对美好的未来。尤其是眼下身心均有所属,她也不想项云因她而郁郁不欢。又见董匡似有些误会,范霜雅忙欢颜心喜的道:“有董先生和项郎保护霜儿,霜儿自然不怕他的。”
难得见她小女儿般,大大改变她留在董匡一众心里冰霜感观。
项云仍是听得精神一震,若是有董匡相保,可免了很多事。
虽然董匡不参与楚国朝政,也素不爱与王廷权贵往来。但只他楚国重要的战马供应户主招牌,便可令楚王考烈不敢忽视。若非是春申君黄歇担心考烈重用董匡,影响自己的权势,凭着每年的战马供给,董匡足以当上一城之守,或是更高权位,抑或是楚国当红权贵。
屈重远虽是王族贵胄,但仍不足以和这战争中不可或缺、犹显尊贵的畜牧大王掰手腕。
所以若是屈重远为了一个女人,与董马痴为难,最终只会是他屈重远受责受罚,还得负荆请罪。
如此,那他们往赵国可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转眼一想,这也是远水不解近渴。董匡现在是自顾不暇,还得借助自己的力量,渡过难关。
所以能不能应付屈重远,又成了眼下无暇论谈事情。
当然,项云并不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屈重远难倒,令他颇感为难的却是目下董马痴当下的险境。
董马痴之父董平,本是在赵国堪与乌氏惈并驾齐驱的畜牧大王,但后来因为得罪赵国权贵,率众离赵往楚,来到楚国旧都郢都之东的云梦泽,再操旧业,牧马夏水,心往楚国提供战马,以得到楚王的重用。但却得不到相国春申君黄歇的好感。
说到底,这也是楚国本土与外来之争,董平虽归依楚廷,说到底仍旧是赵国血脉。黄歇为求楚廷权力的牢固,自然舍不得重用“外国人”。
董平心灰意冷下,再无心官场,心思全投放在养马上。平病逝,董匡秉承乃父家业,养马技术更是青出于蓝,得到“马痴”一名,也受到楚王考烈的重视。但由于大权几乎均被黄歇所控,暗里联合一些将领,进言楚王,拐弯绕角排斥他。
在父亲遗臣董明忠的劝诫下,淡然官场,醉心养马。在楚国郢都被秦国武安君白起攻占后,夏水成为秦国饮马之地,董家牧场不复,便移往浍水和颍水间广阔的两水平原。此次本是往淮水上游的西阳购置马匹,没想到竟遭遇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