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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刘家庄大庙会又要到了,这是村里的一个古会,也是小村的一桩盛事。会前半年都定好了戏班,会首轮流坐,粮食是小队会计挨家挨户收的,每人三斤,没有谁家敢不交。
那些所谓的领导们可以无视法律贪污公款,却没有人敢贪污戏资一粒一分,否则,这不仅会惹来公愤,更会带来天灾人祸……不管是谁当会首,他们召开会议的正规会议室是村委会,临时会议室都是同一个地方——刘家家庙也就是柳家的家庙里。
刘家庄只有柳家有一处家庙,那家庙原来有两小间屋子那么大。后来村里开始用自来水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柳家家庙正好是在村子中央,家庙前只有一点空地,柳家主动把庙的右前方让出了一口井的位置,把祭坛往后退了不少。
而这口井竟比村里别的水井的水都爽甜,村里的水表电闸也寄居在家庙里。街坊们或多或少对家庙多了份亲近和敬畏,似乎冥冥中感谢神灵的仳佑。
后来村里打了深机井,这口新井就在原来那口干枯的老井的旁边,柳家家庙的大门前不远两三米处。但是水闸、水表等家伙还在家庙里安装着。
于是每到逢年过节、清明鬼节,家庙里仍然会燃起蜡烛香火、冥钞纸钱。平时呢,除了柳家什么时候改善生活、或者生老嫁娶要到这里拜祭以外,还权作大队小组开小会收水电费的临时办公场所。
偶尔也有别的老头子、老太太有事没事的去烧柱香,晒晒太阳,讲一些古老的神鬼故事,或者打牌麻将之类的。于是,吃饭时如果找不够人,总会有人端着碗找到那里去,十之八九会逮个正着。
家庙里供奉的老祖宗上至刘墉,下至柳卿的爷爷柳常青,一代代清清楚楚的记载在一幅布画的牌位上。柳家家谱的奇怪是大家的公开话题,只要有人问:怎么柳家供奉着刘家的老祖宗啊?
老人们都会毫不忌讳的提起柳家的老祖宗当了土匪被赶出家门、改了姓的事情。常说立不改名坐不改姓,改姓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柳金根兄弟们听到多少会有些不乐意,由于是公认的事实,听闻者大多会发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叹。只要不在里面做一些有辱祖先的举动,柳家对街坊们到家庙小聚还是释然欢迎的——
识字的老人往往会伫立在牌位前,微微的叹息一声,然后给刚刚懂事不懂事的孩子讲一讲有关宰相的趣闻逸事。在孩子似懂补懂的目光中,闪烁着对当年的宰相由衷敬佩的神色。
庙会是小村的感恩节。几个老人躲在家庙门前向阳的地方晒着太阳,懒洋洋的重复着老祖宗留下来的神话故事。孩子们听的津津有味,尽管有些不信,却希望这是真的,好让他们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点神秘的感觉。
这不,那些孩子们又围着一个头发花白、胡子啦扎的孤老爷子坐在太阳底下听那个谁都说的上来的老传说:
听老人们传说,他们这个大会起源于清初,那时村子还叫三家庄,有一年天大旱,整年都不见一滴雨。方圆几百里都是口口井干,块块地裂。眼看活不下去了,三里五村的人成群结队逃荒而去。饿殍遍地,哀鸿遍野……
而他们的祖先还没有逃荒的打算:一来因为这里是三省交界、处难民四逃难,其实谁也不清楚哪里有口饭吃;二来是不舍得偌大的家业——三家庄那时是有名的殷实之乡,谁家都有一份不小的家业;而最最主要的是这里一个月前的二月二里,凭空一声巨响,大地抖动不止,吓坏了村里的老老少少,直到天亮才停止。
有人发现村东头那个以前常年不干的、今年已以干了足足六个月的老鬼坑又有水了!“老鬼坑又有水了!”“老鬼坑又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