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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有史以来力度最大的改革终于在文明太后祖孙二皇帝手上尘埃落定。皇太后这才腾出心思来考虑自己的问题。“人固有一死”,精明的皇太后再清楚不过了。不论她此时多么风光,怎样的一手遮天,打个喷嚏普天下都将感冒,但她总有一天,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离开人世,去和离世的王睿相会。在李冲的教导下,文明太后对阴阳八卦,风水阳宅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于是,她经常考虑为自己选择一块比较中意的地盘,作为自己死后的归宿。这天,正是春夏之交的四月天,文明太后游兴大发,带着孝文帝拓跋宏及一班文武大臣去平城郊外的方山游玩。冯太后望着方山的乱云飞渡、山川形胜,十分的感慨,走走停停之间,她眼睛一亮,发现了一处“十龙撵鼠上高滩”的地势,左青龙,右白虎地审视一番,整个方山再没有比这块地更旺盛的龙脉了。就指着脚下站立的地方对孙子拓跋宏说:“我死了之后,你就把我葬在这个地方,不必再费心耗力地修建什么陵寝了。”跟随在身边的老情人李冲仔细地测量了一番,不得不佩服太后的眼光够毒辣的,不动声色地将右脚往一边移动三寸,点点头说:“太后所言之地实乃龙兴之地。”说着,示意旁边紧紧跟随身后的剧鹏,剧鹏是何等乖巧之人,从一边挪过来一块大石头,立在李冲脚下,做好标记。
办完了王睿的丧事,拓跋宏下令将作大匠在方山为文明太后打造寿地,在寿地南部打造永固石室。听说工程开工,文明太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为了让冯氏家族立于不败的地位,就必须由冯氏传人牢牢地掌控皇权,她把哥哥冯熙的两个女儿定为接班人,作为安插在皇帝御座上的钉子。传令剧鹏去太尉府上把两个小侄女接进宫来。文明太后亲自教育培养两个侄女,让她们成为拓跋皇室的接班人。两个侄女和他父亲所形容的那样“玉润冰清”,长得如一对玉人儿,小妹冯冰毕竟体弱,调皮任性,在后宫住了几天,患病生亡。一同进宫的姐姐冯润就跟在文明太后身边,接受宫廷礼仪、文化教育,冯家妹子跟着姑姑,学得了一套后宫权术,姑姑和面首王睿、李冲的床头戏也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就在冯太后将侄女和拓跋宏成婚以后,不几天,也许是因为婚后付出太多,汁水被榨干了,冯润偶染风寒,居然就一病不起,费尽药石,总不见好,急得冯太后六神无主,本来是要将两姊妹培养成皇后,结果,一个尚未成婚就一命赴黄壤,一个染病,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太对不起哥哥了。见冯太后焦眉愁脸的模样,太监金闾说:“启禀太后,奴才有个侄女名林俪,和冯润年岁相仿,两人必然会有共同语言,若进宫来照顾冯润,也好为太后分忧。太后日理万机,军国大事哪里离得开掌舵人,这些照顾病人的小事就让奴婢们来办吧。”冯太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急忙去大殿和王睿、李冲共同研究改革方案去了。金闾见阴谋得逞,急忙将侄女收拾打扮,送进宫来,美其名曰“特别看护”,其实是为了引诱年轻幼稚的孝文帝拓跋宏上钩。孝文帝每天要来向祖母请安,顺便探望准皇后冯润的病情,在病榻前见到天生丽质的林俪,满心欢喜地和林俪吹起了山海经。早有准备的林俪对这一天的到来已在闺房里演练了不下一千遍,和皇帝的对话自然是抑扬顿挫,对答如流。几天下来,一对青年男女已经是郎情妾意,非他(她)莫属了。太监金闾一看有戏,忙请李冲来为自己当说客。冯太后和李冲来到后宫,见冯润病情并无好转,不由得皱起眉头,孝文帝见到祖母,施礼问安后说:“林俪雍容大度,哪里是当护士的人,送到我的宫里去吧。只是冯润病情不见好,总得想个办法。”太监赶紧躬身请示冯太后:“奴才这就把我这不成材的侄女送到东宫去?”“去吧,”冯太后也没多想,挥手让金闾下去,对李冲说:“李卿您看我这侄女儿的病,说重也不重,却总不见好,老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李冲掐算一番说:“冯润本属木命,又生在东方。皇室地处西方为金,西宫更是重金。金克木,主杀伐,冯润两姊妹的幼木本就羸弱,哪堪重金摧残,若再居住下去,不仅不能疗病,恐有生命之忧啊。不如送她回太师府,等她长成大树,足以抗金,再送进宫来,也不为迟。”冯太后想了想,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把冯润送回太师府,要她安心静养。李冲听了文明太后的吩咐赶紧说:“要避免冲克,化业劫,只能将冯润送进圣水佛寺,敬奉我佛。数年之后,方能化解血光之灾。”李冲的话就是圣旨,左右遵命,装载上病体奄奄的冯润,一车驾,驶往圣水佛寺,女尼为她剪去红尘青丝,入寺为尼。
林俪反客为主,使出刚柔相济的各种手段,把年轻的孝文帝哄得整天围着她的石榴裙转。对林俪不只百般呵护,简直是“放在手版心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每天把她锁在保险柜里,处面还派出虎贲将士守护着。就这样过了九个月,林俪不负圣望,果然生下个胖大小子,文明太后为其赐名为“恂”,希望他能像他父亲那样诚实、恭谨。孝文帝送走冯润后,文明太后害怕肥水流进外人田,又在他身边安插了冯熙的另一个女儿冯清。正是古话说的“君情不专”,或者是“君情不久长,”孝文帝有了冯清,更害怕得罪文明太后,每天都在冯清的肚皮上辛勤耕种,只可惜冯氏姊妹“子星不显”,孝文帝撒的种子没有一颗成活。孝文帝决意“南征”时,京都需人留守。拓跋宏立冯清为皇后,立皇子拓跋恂为太子。依照北魏故事,嫔妃的儿子被立为太子,嫔妃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依靠着叔叔金闾而进入掖庭,尽管生下了太子却仍然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林俪不得不告别刚满七岁的儿子,毅然决然地到阎王爷处报到。孝文帝有了儿子,又有了宠爱的冯清,每天在东宫流连,早把圣水寺中出家为尼的冯润忘到九宵云外。
圣水佛寺是文明太后资助的佛图盛地,寺内分左右内外,不只有几十个沙弥和尚念经,还有几十个女尼隐匿后院修行,听说冯润来尼姑庵不是修行,而是还愿,老尼姑晓得她迟早是还要回宫的,赶紧收拾好后花园让娘娘入住。冯润的不凡身份,一进入佛寺就是高级尼姑,也许是丢掉了尘世烦恼的缘故,念了两天经文,身体就康复如初,脸上更是红晕初染,如出水芙蓉。没事就在寺院里,花丛中游玩,左右有小尼姑陪伴。前院的沙弥和尚们听说后院尼姑庵来了太师冯熙的女儿,尽都不时乘机去后园观望。
这天,天气炎热,一高一矮两个小沙弥躲在假山后等冯润出来,希望一睹美人的风采。不久,就听见叽叽喳喳如雀鸟闹林,冯润在前,几个小尼姑躬身在后,走进花园。身材高大的小沙弥见冯润如冰玉似的肌肤,嘴唇似点染的红杏,双目似深藏眼泉的秋水,胸脯如高耸的山峦,惊得高呼:“我的妈呀,简直就是仙女临凡。”心中顿生邪念,这样的玉人儿,要是搂在怀中肆意轻薄,即便是丢脑袋也值得。想到淫邪处,胯下的小弟弟怒目挺立,不听招呼。冯润一听假山后有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晓得有人偷窥,假做恐吓地吼道:“哪来的野小子,滚出来!”两个沙弥一听娘娘喝命,矮小的沙弥转身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身材高大的沙弥双手捂着大腿根部尖顶不倒的帐篷,一拐一拐地走了出来。冯润一看小沙弥那丑态,顿时笑翻了天,好不容易忍住笑,问:“你双手捂着,偷偷摸摸的是不是藏了啥东西?”小沙弥支支吾吾:“这佛界圣地,哪里敢私藏偷拿。”“你叫什么名字?”小沙弥无奈地放开双手在冯润面前一摊:“小的法名高菩萨。”冯润一看小沙弥胯下顶起的帐篷,雄纠纠不倒,晓得小沙弥动了淫心,看那帐篷的高度,晓得此人的本钱比起皇帝拓跋宏的男根起码要长大一倍,再看小沙弥长得俊朗雄健,剑眉星目,挺鼻贝齿,回答问话,中气十足,心头早就喜欢上了这小伙子。用一根尖尖食指在帐篷顶端一点,戏谑地说:“我看你胯下才藏了个高菩萨。”冯润身后的小尼姑看此情景,尽都脸上飞出红云,轰一声笑翻了后花园。高菩萨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蹲在地上再不起身。冯润一下喜欢上了这个不多言不多语的小伙子,轻声问:“你来这圣水寺有多长时间了?”“回娘娘垂询,小子来此地才刚刚半年。”冯润一听,就知道这小伙子粗通文墨,更加高兴了,也不知她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追问:“你可愿意进宫去服侍皇后?”“进宫去?”高菩萨一听,睁大了眼睛:“我不去,割掉了男根,人活一辈子还有啥意思?”冯润嘻嘻一笑:“你小子在佛寺当和尚,和阉割了的太监有啥区别。”“区别大了。”经阉割这一恐吓,高菩萨小腹顶起的帐篷早已吓得扁成一团。见冯娘娘慈眉善目的,也就无了顾忌,大胆地说:“我虽说身处佛门,却还是没有亏待我这张嘴,晕素都吃,来者不拒。”冯润一听,就明白了,原来站在面前这个菩萨,却是个吃晕不吃素的花和尚,就笑着解释说:“难怪不得,你才入寺半年,凡尘俗情尚未收敛,”说着,欣赏地用手指在他脸上轻轻一拈:“凭你这模样儿,也不晓得残害了多少良家闺秀、无知少女。”高菩萨一听,大呼冤枉:“娘娘莫冤枉小人,奴才不管和谁,都要两厢情愿,决不敢任意胡来。”冯润点点头,明确地说:“如果你愿意进宫去,今后服侍本宫,我自会用办法送你进宫,这也需要两厢情愿。”冯润特意把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再没有比这更明白的暗示了。高菩萨喜不自禁,赶紧表决心:“只要是服侍娘娘,就是叫小人去死,我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二天,冯润就传书后宫,叫来信任的太监双三念(这姓颇为奇怪,也许是以地名为姓的原始拓拔族一支),由太监双三念带着高菩萨去阉割后送进了后宫,由侍御医王显负责鉴定高菩萨的“伤口”。王显的医术完全是自学成才,他的官职是朔州从事。公元
年,贵嫔高琳患夜寐惊风症,文明太后诏命侍御医徐骞、王显为高琳诊病。徐说是“微风入脏,宜进汤药加针灸治疗。”王显却说:“按三部脉象,并非心疾,而是怀孕生男之象。”后来,高琳果然生下太子元恪。文明太后对此特别看重王显,提升他为尚书泥曹郎。此次,文明太后暗示他鉴定高菩萨,比人精还精的王显自然是心领神会,鉴定的结果自然是已经阉割,这一来,果然甚得文明太后欢心,王显从此在官场上步步高升。
文明太后见哥哥嫡出的两个女儿都未能在后宫扎下根基,又把冯熙庶出的另一个小女儿冯清接进宫来,当作皇后培养。太后在赏赐李冲、王睿的同时,更是大肆兴建佛寺,对佛图圣堂的赏赐动辄过万,平城附近的佛寺一座座都修葺得冠冕堂皇。特别是男僧女尼并存的圣水寺,更是壮丽如宫殿。由此可见,文明太后实际上已经是在安排后事了。在均田过程中,她特意对老、少、残废人、没有改嫁的寡妇作了颇有人情味的特殊照顾。
太和十一年(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