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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已经昏睡了两天,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要不是心电监护仪那几道正常的数据显示,时小月真的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她拿着个水盆来到住院部的茶水间打了一些开水,这两天,她的精神一直处于涣散的状态,周显林的死,小南病重,还有那群时时会盯着她的警察,都让她本以混乱心绪更加凌乱。
她知道案情在没有结果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是她却无法向他们解释,这一场事件的真实原因,没有人会相信她,会相信这是一场恶灵作案。也有很多的疑点她无法想通,陈年松为什么会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了周显林?那一对夫妻到底是什么?
其实整个过程,她并没有正真的看到,这一切只有等他们三人清醒才能一一解开。最后那一幕,虽然她一直处于恐惧与崩溃的边缘,但从小南身体里跑出来的那个东西,她还是有看到。那小南他到底又是什么人?
时小月坐在南摩的床边,一边帮他擦拭着他那苍白的小脸,一边回想着自己这短暂的半生所有的遭遇,有时候她也会责怪老天对她不公平。
难道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错误?父母离她而去,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些年真正陪伴她的又是什么呢?白骨森森的骷髅与无休止的孤独。
岁那年,父母死去后的第二日,张婆婆拉着她的手,带她去到她的新家,她对她说,这个是父母提前为她买下的,这个房子没什么特别,就是阳气极重,可以保证她的安全,她住在这里会很安全。
当时的她,还是不明白,何谓阳气极重,为什么阳气重对她是安全的,不过这些都在无数漫长的黑夜里一一解开。
张婆婆为了她的安全,准备了很多东西,灵符,辟邪的手饰,柳树条,还有很多她都不认识的东西,她每天都会对她说一遍“晚上不可以出去,不可以离开这间屋子”。这句话,已经根深蒂固的像一颗种子一样种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她也终于明白,自己是一个不祥之人,自己会招引恶灵。
她忘不了张婆婆那蹒跚的步履,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背影,在她
岁那年,她没有再回头,离开了自己。在她离开自己的那些时光,她害怕无助,恐惧无措,直至多年后习惯。习惯孤独的自己,习惯一个人的世界,习惯没有繁星如梭的夜空。
时小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护符,这么多年,张婆婆的灵符一直护着她。她永远记得她离开的那晚,她说:“小月,不用害怕那些东西,更不要责怪自己,你没有错,一切自有命数”。
张婆婆推开门走了,在关上老旧的防盗门之前,她又一次面色沉重复杂的看着自己,“记住,晚上一定不可以出去,不可离开这间屋子”。
想到这里,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不可以离开这间屋子,不可以离开这间屋子,不可以离开这间屋子”,她最终还是没有听话,最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自己害死爸爸妈妈,忘了自己那诡异的身体了。
她痛,她悔,周显林,真的对不起,为什么我不能离你远远的,为什么要接受与你同住,为什么要答应你一起来这个可恶的西塘
泪水无声无息的掉落,她趴在他的床沿边,刻意压抑的哭声终于被打开……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讨厌。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的悲伤与她的泪水一般,停不下来,谁来救救她,带她离开这个讨厌的世界,她不要再过这种生活。
昏睡中的南摩,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狠狠的拽住,那只手掌要比自己
岁身体的手掌大很多,有些温热,有些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知道那只是时间问题,他一定会醒来。阵阵的抽泣声传到他的耳朵,听着有股说不出的悲凉与凄惨。
他的眼皮太过沉重,他试着睁开自己的双眼,想看看身边那个哭泣的女子,终于在试了好几次之后,一阵强光刺进自己的双眸,他本能的又闭上了眼睛,因为这束强光,昏沉的头也有些泛疼。
疼痛之后,但是断断续续的记忆重回自己的脑海里,时小月满脸的血迹,透着惊恐的双眸,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臂,那副无助可怜的模样。
他再一次睁开眼,微微侧了下头,便看到了趴在自己床头哭泣的时小月,她哭的太过认真,认真到他盯着她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发现他醒了,她到底哭了多久?他的心也跟着她的哭泣声绞成了一团,他知道,她以为自己又害了别人。
他想抽出自己的小手,引起她注意。
哭泣中的时小月,感觉到他的动静,马上就抬起了趴在他床边的小脑袋,端坐了起来。印入眼帘的,便是他那毫无血色苍白的小脸,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害怕自己产生幻觉。
“小南……你……你……还好吗?”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连惯。像是验证自己的想法一样,当她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时,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嗯,没事了”。
这是他的声音没错,虽然还是那么的清淡与虚弱,但那不是幻觉,时小月有些惊喜,又有些慌乱,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
“想吃什么?还是想先洗澡?还是想继续再睡一会?”盯着南摩那苍白小脸,她红红的眼眶里,又是雾气朦胧。
南摩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红肿的不成样子的双眼,脸上一股淡淡的笑意掠过,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好像第一次这么关心自己。
以前的自己,好像也真的不需要她的关心,因为强大,所以认为自己无需这些扰人心神的话语。想想现在的幼童之身,他竟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是个孩子,可以得到她的关怀,必竟再过强大,也抵不住万载的冷漠与孤独。
“别再哭了,没事了,扶我去洗个澡”。他的身体真的极为虚弱,强行摧动赤龙元神也是下下之策,必竟他还背负的冥界责任,他只是预估那一魄妖魂法力并不强大,就算自己修为与法术再怎么不济,它定是伤不了赤龙。
时小月扶着他来到了浴室,看他才醒,身体还是如此的虚弱,她纠结着要不要帮他脱衣服洗澡,徘徊在门口久久没有退出去。
南摩刚刚打算自己脱衣,便发现身后的她,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还不走?”
时小月真是不敢相信,一个
岁的小男孩,为什么可以完全像个成年人一样,思维,语气,动作,包括他的种种神情,他为什么可以早熟成这样?难道没有父母的孩子,心灵都是成长的如此之快吗?
不过再想想自己,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己像他一样大的时候,天天还在搓泥巴玩。这正是时小月为什么会对他有着莫明的依赖与安全感的原因。
“真的可以吗?我……我……可以帮你洗”,明明就是一个
岁的小男孩,她却无法像对待正常的小孩子一样对他,她必须征得他的同意,才敢下一步的行动。
“不用了,出去吧”,又一次被他拒绝,在她的家里,他也是从来不需要自己的照料,看他的目光又变会原来的冷淡,声音虽没有之前的冰凉,但那种被亵渎的表情依然存在。
她没有再继续坚持,退回到了浴室外,没有离开,她只在等在这里才会安心。
南摩看了透过浴室磨砂玻璃门,看到了门外的一个纤瘦的身影,心口处那一股温暖,正慢慢延伸到他的整个身体。不过想到她要帮自己洗澡的决定,他白皙无暇的小脸上爬过一抹淡红,他的身体,岂是随便能给人看的,就算是时小月也不行,他心中的情再多,始终是没有放开,放开到与她坦诚相对,就算是
岁的自己的也不行。
待南摩洗完澡,时小月与他一起吃过了午餐,警察局里的一行人又来到了南摩的病房里,虽然他只是一个
岁的小孩,但他的所见与证词也非常重要。
“你看到是谁杀了那个女人”?记录的是一个年纪较长的警察,他放低的声调似乎有照顾到病人情绪。
时小月听到这个问题,稍为好转的心绪又开始紧张起来,她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周显林,虽然陈年松的手中拿着刀子,但并不一定就是他,因为房间里有三个人,其它二人也完全有栽赃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