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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北辰脑子纷乱不已,不想与人说话,喝了药之后便侧着头躺在榻上闭目休息,不多时竟然真的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但是烛火仍在,青铜灯座中是一汪略显浑浊的灯油,一点火苗飘忽不等的伏在灯沿上,虽弱小却坚定,将这居室映得十分柔和明朗。
两个火盆,一左一右的置在床畔,让他感觉不到这是北方的冬天。
因为病着怕着凉,他也不敢掀开身上的稠被,只稍微坐起来一点,靠着暖烘烘的墙壁静静地想事情。
这张拓张公子出身尚好,至少比他前世连学都上不起的境况好的没影,父亲张裕是北海国主簿,算是六百石的官员,而且颇具治理之才,由此为北海相孔融所倚重。
但是他又不太喜欢结交空谈,所以就地位来说反而不及刘桥之类的庸碌之辈。
而叔父张泽官居兵曹从事,只是领三百石俸禄的小官,不过他这个兵曹从事只是挂职,乃是两年前献金给孔融募兵换来的闲职。
张泽其实是个商人,常年在外走商,主要拿丝绸陶瓷和北方换取皮毛牲畜从中牟利,生意做得似乎还不错,两年前孔融刚到北海的时候,他就捐了三千金以募兵围剿黄巾。
父辈官虽小总也是官,而且还有钱,如果不是乱世已至,张北辰觉得自己倒也能享个几十年清福。
说到穿越,其实他最喜欢唐朝,或者说他喜欢盛世,衣食丰足,国泰民安,然后他在利用穿越人的优势做点事业,总不会比前世混的惨吧。
前世的时候,张北辰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兄弟姐妹众多,父母身体也不太好,家庭条件极差。他初中毕业就因为交不起学费不能继续上学,正好部队到当地征兵,他便虚报一岁进了部队。
那是他那一生中最畅快的两年,最值得回忆的两年。
两年的义务兵役结束后,因为学历太低报考士官无门,他只好含着泪离开心爱的军营,进入社会。最先是进了一家酒厂,干了几年后眼看就能升职,酒厂却因为造假酒的原因被查封,张北辰也跟着失业待岗。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他去找工作那会正好是经济危机,他又没文凭,只能找些又脏又累的活干,混了几年后辗转进了一家钢铁厂。
同样是混了几年快要升职的时候,他穿越了。穿越前没打雷没下雨,他也没睡着,就那么站在公交站台一恍惚,就成了昏睡的张拓。
如果这些都是不幸,那比较幸运的就是在昏睡中他得到了张拓一部分的记忆。
这是上苍的恩典,还是惩罚,为什么自己人生仅有的两次升职机会最终都鸡飞蛋打?张北辰呆呆的看着头顶上的竹篾纹路,陷入了迷茫。
打断他沉思的是张裕兄弟二人,两人结伴而来。掀起帘帷就能闻到一股酒味,估计是喝酒了。
“父亲,三叔,”张北辰跪在床上行了个礼,自然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看来他不仅仅是获得了张拓的记忆,习惯、感情等都或多或少的保留了一些。
“拓儿你还病着,学那些假道学行甚么礼,躺好便是,”张泽抢上一步将侄儿按在床上,并伸手搭在其额上试了下温度,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张裕难得的温言关心儿子,他信奉的教子方略是“严厉者,易至成德;姑息者,多有败行”。
可是这次张拓从树上摔下来昏迷了两三个小时,还真把他吓住了。
他们这一脉子息单薄是出了名的,到了张拓这一代就他一个独苗,真出了事的话,他们这一系很有可能就此灭绝。
可惜张北辰从张拓记忆里了解的父亲太过严厉,他只敢诺诺道:“孩儿已经大好了,还请父亲宽心。”
说完便一声不响,他深知言多必失,谁知道会不会被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
“大哥,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沉默了一会,张泽终于沉不住气开口出声。
刘桥和他们的梁子算是结大了,围攻他老张家的独苗不说,还在公开场合侮辱他们的父亲,这是要往死里整他们了。
张裕怔怔的望着几上的灯火,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地,刘孔慈也在宴上道歉了,既然大人有意说和,我等岂能不尊。”
张泽却不依不饶,愤声道:“府君实在是太偏心了,明里是训斥那刘桥,可是句句都是在指责咱们,目无尊卑?刘孔慈不过一家奴尔,凭什么和咱们论尊卑?”